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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霞采访『转贴自五点风行』

陳小霞(簡稱:陳):李欣好,大家好,我是陳小霞。喂喂喂,大家好。(哼唱:天涯涯。。。)
李欣(簡稱:李):小霞姐,我們就是像聊天兒一樣。
陳:來吧,放馬過來吧。
李:真的放馬過來。其實馬勒在這邊不敢放過去。能夠跟高手過招,心裏要做好很多的準備。各位晚上好。今天非常非常的開心,面對面的坐的是一個充滿著爽朗的笑聲,然後妳知道嗎,一看到她就有那種強烈的亲和力的姐姐一樣的人物。呵呵,小霞姐妳好。
陳:妳好。聽衆朋友大家好,李欣妳好,永礰。我是陳小霞。
李:小霞姐,其實我覺得人有時候命中注定的,妳永遠不知道明天妳會踫到什么樣的人。下一次妳面對面的會不會因爲她的音樂驚動過無數次的人。像小霞姐這個名字在我心裏根本不會奢望在我採訪的生涯當中我會踫到這個人。然後呢就是因爲朋友說,啊,妳真的不來採訪嗎。。。我說,我來,我來,我來。。。我要去請她來,就把妳請到了直播間這樣子。
陳:我很榮幸啊,因爲我很少到上海來,這是我第二次來。有朋友跟我講說有電臺要訪問我,我說那很好阿,我覺得這很榮幸。
李:所以小霞姐應該也是個蠻喜歡表達自己的人嘛。
陳:我不知道怎么講。妳說的表達是指。。。。
李:就是蠻喜歡跟人家溝通。
陳:我對人基本上都是蠻樂觀的態度,我不會先防著。可是我也會很小心,因爲我總怕說。。。妳知道我這個樣子其實我不講話看起來蠻凶的。
李:嘿嘿嘿嘿。。。。。。。。
陳:那如果說我不認識妳的情況之下,如果妳認識我我不認識妳,可能妳會覺得,誒,怎么不太容易接近。所以,認識我的人就會覺得,其實我實際上給人的感覺和看起來的是兩回事。
李:所以上個禮拜當我聽說小霞姐來上海因爲工作的關係要做錄音的工作,然後直到今天踫到妳,我耳邊所有那個朋友對妳的評價就是說,小霞姐是一個很好的人。其實那個評價幾乎已經到了說,那是一個我踫到的難得的這么這么這么好的人,直到我們今天又踫到錄音室另外一個老師。這個評價大概也是朋友經常會對妳的評價吧,就是接近好溝通那種。
陳:對,其實我已經講過,我對人都是先相信,然後我覺得沒什么好計較,其實做音樂就是這樣子。如果說妳沒有一個很開放的心胸去接觸所有得人,那對創作是沒有幫助的。
李:所以應該是一個開放式的心情。
陳:對,對。必須得對人有興趣。
永礪(簡稱:永):小霞姐有沒有因爲對人相信而受過傷?
陳:那是必然的。可是我也不能說因爲害怕受傷,我就不跟人接觸或怎么樣。我覺得受傷是必然的,可是怎么樣從受傷之後趕快讓自己好起來,那個能力是更重要的,培養那個能力是更重要的。
永:像在這個音樂創作過程當中,給其他很多歌手創作,人有很多的選擇,有些東西做,有些東西不做,這個是怎樣慢慢調整自己?您一開始肯定是與人爲善,很多東西我會去接受。
陳:我在想所有的想從事創作的剛進來的人,剛進這個圈子的人,一開始肯定沒有太多選擇餘地。因爲有機會妳就做對自己是好的,因爲所有的機會都是磨練。可是妳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妳就必須得要自己很清楚就是我需要的是什么樣的機會。就是妳到了一個程度之後,當妳有選擇餘地之後,妳就得選擇,因爲選擇是對自己負責任。那開始的時候,那當然,那都是對自己的一種磨練,什么樣的事情妳都得接,妳不能去挑:因爲我不喜歡這個歌手,我歌不寫,那是不行的。
李:小霞姐,妳的喜歡這個歌手和不喜歡這個歌手的標準是什么?
陳:呃。。。直覺誒。。。。。
李:直覺嗎?
陳:對,我不見得能跟這個歌手有很多的接觸,可是我會從這個歌手他唱歌的表現,我大概可以知道,從他唱歌的方法,我大概可以知道他是個什么樣個性的人。那我就會決定我要不要喜歡這個人。哈哈哈哈。。。。。。
永:對或不對。
李:歌如其名。
陳:對和不對很快就知道了。
李:所以舞臺上所呈現的,它即便有很多的裝飾,有很多的排練,但還是有一部分其實是裝飾不來的。它就是狠本性的表露。
陳:我覺得假戲真做這四個字不太容易,不太容易真的做到。就是說很多是包裝的,可是還是會露餡兒,我覺得。
李:嘻嘻。。。。。。小霞姐就是因爲接觸過那么多的音樂人,把他們去做音樂,所以妳剛剛講雖然是直覺但那個直覺也是越磨越敏銳的。就會一眼看到這個人,我大概就知道妳是什么樣的。
陳:對。很快的就可以知道他個性上的弱點可能是哪一塊有弱點。
李:我越發發現妳有點像。。。。嗯。。。。吉普賽女郎。。。。(哄堂大笑)。。。就直接開始講星座。像我最近就一直在整理一些臺灣校園民謠年代的一些歌曲,其實小霞姐的名字應該也是從那個時期開始。。。。。。
陳:我是在校園民歌所謂很後面的(稍微偏後一點嗎)已經很後面暸。我真正參與民歌只有一首歌。
李:是給王海玲的那首歌嗎?
陳:王海玲其實她已經是。。。她是民歌手,但那個時候民歌已經轉型暸。
李:她已經本身也轉型了。
陳:對。我給王海玲的是她個人的專輯。那早期的民歌是妳得放在合輯裏面。譬如說一張專輯裏面有十首歌,十個作者,十個歌手唱,是這樣子的東西。那那種東西我有參與到一首。


李:那是哪首作品?
陳:哦。。。。那好久了。。。。很早了。。。。。那後來是我寫歌給所謂的民歌手的專輯唱,所以有些人會把我跟民歌聯想在一起,其實我跟民歌的接觸並沒有那么多的。沒有怎么真正的接觸。可是我聽狠多,那是一定的。我也很關心那時候民歌的發展,爲什么會有民歌,這些從事民歌創作的人他們後來,其實都是在流行音樂上面很有影響力的。
永:做的久了,積累的多了,然後慢慢的就會變成一種傳奇,我們在隔了那么長時間以後,看到有那么多點在那兒。今天我跟李欣在見到您之前我們倆在聊,其實小霞姐作品沒有那么的多,不像某些多産的人那樣,但是,(最恐怖的是),命中率太高了。呵呵呵呵。
陳:妳們所謂的命中率,因爲它有打對不對,就是說專輯裏面有打對不對?(對)這個怎么講呢。。。我從來不會,就是說歌寫出來一定要打它才是成功的作品。其實我們比較高興的就是,就我個人而言就是,如果說我今天在路上認識一個人,或者說妳的朋友告訴我說,嗨,小霞姐,我很喜歡妳寫的那一首歌在某某人專輯的倒數第二首,第三首,就是完全沒有打的歌,可是有人聽到了,有人注意到了,有人了結了。我覺得那個給我的回饋回比一首歌打了很多次很多人知道了的那個鼓勵是更切實的。
李:會不會就是說自己幫他們做的所謂的主打歌,或者是一首其實是妳的心愛之作可是未必會變成主打作品,自己可能會對待它們所希望得到的一些反饋,那個都會不太一樣。妳可能情願聽到那樣的作品受到關注。
陳:其實主打歌有一個情況,就是說,因爲一旦是主打歌,它就要配合歌手的整個包裝跟它整個唱片它要塑求的一個精神,所以有時候歌曲會被扭曲。也許我們在寫整個詞跟曲的心境不是那個樣子,可是因爲這個歌手他打的這首個,他整個專輯的精神是什么,也許他要創造什么世界,然後那首個就變成好象另外一個情緒或者是。。。。。妳懂那個意思嘛。。。。跟我原來那個初衷。。。。。對,那當然。其實我覺得一首歌交出去就不再是我的東西了。實際上我很早就有這個認知。其實我在KTV或者卡拉OK裏面我聽到人家唱我的歌,唱得荒槍走阪的當然是很恐怖。(呵呵)呃。。。。在過去我會介意,啊呀。。。怎么是這個樣子的。可是,有一揮我看到一個中年婦人,她唱我寫的歌,她唱得很傷心,雖然很不好,可是她唱得很傷心、很陶醉,我那時候就告訴自己說,的確,我歌寫出來都是每一個人的,變成他們自己的東西了,妳怎么詮釋都是妳自己的事情了。可能跟我的關係就是――作曲者是陳小霞,其他的所有它帶給妳什么感覺也許都是他自己創造的。聽到歌之後,所有的創意都是他自己去發揮了。跟我無關。
李:然後每個人的情感都對號入座。
陳:那我覺得能夠讓他哭也好,讓他笑也好,那就算是我做一件蠻好的事情。
永:就變成另外一種完成。
陳:對。永遠不知道人家聽我們的歌他的情緒反應,或者妳在他的生活裏妳影響了什么或者妳改變了什么或者妳讓他變成什么樣子,妳永遠無法猜測,可是我覺得有影響就是好事。


媽媽心內有一條歌――陳小霞――《化妝師》


李:像今天其實我想就試圖去找一些網上有沒有正式的官方的資料,我就會發現,小霞姐,這個工作其實蠻難找,陳小霞的名字實在太多太多,就像您剛剛講的都是收錄在誰的作品當中,陳奕迅啊或者是其他人,可是妳要找到陳小霞的訪談,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很少)我發現是一件蠻難做的事情,然後就真的找到一小篇也不知道哪個朋友跟妳做的一個電話採訪(啊?真噠!)大概這是一篇僅有的介紹的文字。然後覺得小霞姐是一個,妳大概是那種。。。呃。。。其實還算是圈內比較低調的人,對不對?
陳:哦,我很懶。(懶惰嗎?)對。因爲我思想狠複雜,這個我不否認諾,可是我覺得思想複雜的人基本上行爲單純一點會好一點。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妳聽不聽得懂。
永:您指的思想複雜是在哪方面?
陳:我對任何事情我會想得很多,因爲我覺得這也是一個做流行音樂該有的基本條件。很幸運我有這個個性。思想複雜那什么事情無論好的壞的妳都可以亂想,就是因爲這樣子所以我個人我生活是狠低調得,我在圈子裏也很少跟朋友出去(哈啦哈啦這樣)很少,沒有這回事兒。
李:大家相處的時候可以很快樂的相處,生活還是各自的生活。
陳:對,對,對。朋友找我喝茶我很高興,可是妳叫我去像妳們講的蹦地啊。。。哦。。。那不可能。
李:就是唱卡拉OK稍微去一去。呵呵
陳:唱卡拉OK我可以是因爲我可以幫妳們把聲音調得好一點。
衆人:哈哈哈哈~~~~~~~~~~~~~~
李:所以,小霞姐妳本身的個性當中男生的部分也蠻多的有時候。(對)承擔照顧人(對,對)然後大姐大(對,對,對)真的馬?真的在朋友中有大姐大這種形象?
陳:其實很多人跟我在一起說喜歡我,覺得我像媽媽這樣子。
李:就是那種關愛所有人,包容所有人。
陳:也不是,我個性就著樣子,我覺得我這人不太計較的,很多事情我就是。。。我不知道,我比較大而化之。那其實大而化之並不代表我不吸引妳,我還是有我很吸引妳的地方,那是在裏面的那一部分,我的行爲會比較單純一點。
李:那小霞姐最早的妳剛剛講在民歌運動快結束的時候纔進入歌壇,(對)所以說當時給王海玲的那首作品算是比較早的入行作品嗎?
陳:對。那是早期的,蠻早期的。
李:因爲很早當時有陶曉青的一個音樂節目。在整理資料得時候我也很想知道像陶曉青這樣的角色,她算是帶動暸一群音樂人嗎?
陳:對,對。她那个時候是因爲那時她自己也在電臺裏面做節目,然後她在節目裏面。。。。她早期是介紹西洋歌曲的,後來她就開始發起這些學生,其實已經有這股力量在,這群學生他們覺得我們爲什么要唱美國的歌,我們可以有自己的音樂。那也是因爲陶曉青看到暸這群年輕人他們的努力,所以她就在她自己的節目裏面她就先發表這些人的作品。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學生,最早的時候,我還是個學生,那我都有聽她的節目,我覺得她也真的是費暸一番苦心,就是整理他們的作品,每一個星期她都介紹他們的作品,因爲做暸很長的時候。那後來是有一個唱片公司叫新格,它就舉辦暸這個所謂的民歌比賽,也就是讓這些校園裏面的學生出來比,只要是不錯的它就簽下來就幫妳發合輯,創作專輯這些。
李:那後來在網上,因爲現在的網路也就是在於妳可以聽到N年前的一些聲音的資料,所以小霞姐妳的名字也是被陶曉青提到過得。
陳:可是民歌也是持续暸蠻久暸。
李:那一段創作的歲月其實對臺灣來講非常非常的重要。
陳:肯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爲從那時候開始,其實在民歌運動之前呢臺灣不是沒有音樂,當然有它的音樂,但是有一些作家譬如說劉家昌,還有像左宏源這些他們也都是臺灣當時的作者,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作者,可是那個音樂太單一暸,就是幾年唱下來都是(這樣),劉家昌就是劉家昌,不論他怎么寫他還是有他狠強烈的個人風格。
李:還是比較情歌的那個。
陳:對,就是比較男歡女愛的東西。
李:甜蜜的情歌。
陳:對,格局就是那個格局,那誰唱他的歌也都是那個樣子。所以到民歌運動之後,他告訴許多年輕人就是只要妳有作品就有空間讓妳表現,所以作品其實會比較多樣。那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臺灣的流行音樂真正的進步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李:有自己的思想。
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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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那段日子對小霞姐的影響也很大。
陳:當然有影響。實際上那是巧合,因爲我自己在寫歌的時候是沒有民歌運動這一回事,我十七歲開始自己記錄自己的作品,其實我跟妳講,我真正開始寫歌是七歲(啊?!)對,七歲,那個是好玩的,(真噠)可是我也不會記譜,然後我會哼,然後我看到我們課本裏面比較好的小文章啊或者是短篇的心思啊,我就會幫他譜上旋律,我覺得那是我自己唱好玩的。可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就是一種創作。那個時候呢我還不觉得是種創作,我還覺得呢那是每人都有的能力。那到十七歲開始,那時候我已經玩吉他玩暸兩年暸,那我有一些記譜的能力,所以十七歲的時候我就開始把自己的作品等於是有記錄暸,把它記錄下來。那時候實際上還是在民歌之前。可是民歌運動之後讓我覺得,誒,我是不是也可以把我的作品拿出來,是這樣子的。剛開始要把作品交出來的時候,其實對自己狠沒有自信,因爲妳不知道妳的東西好與不好,妳完全不暸解,那妳也不知道如果妳得到的答案是非常不好的答案,譬如說妳很爛,妳也不知道妳承受不承受得起,那心裏有一個狠大得問號,對創作又有一個狠大得向往,真的很希望自己得作品被大家看到,那個是早期得時候。我算是比較幸運得,因爲我得作品一拿出來就被認可暸。
李:小霞姐,像那時候妳剛剛講的劉家昌啊,左宏源老師都算是更加早期得臺灣的本土創作人?(對,對)那像劉文正大哥這個角色是從什么時候出來?
陳:他比較特別的就是它在民歌之前,民歌運動之前他很紅,民歌起來之後他當然也安靜(沉寂)暸一點點,然後又到民歌開始轉型的時候他又紅過一陣子。
李:那妳給他寫的春夏秋冬大概是什么時候的?
陳:就是民歌轉型之後,三月裏的小雨那一張嘛,我知道。就是那個時候,我很幸運的,其實就是在春夏秋冬那時候,那是我發表的第一首歌啦。
李:您聽聽這個版本是什么時候的DEMO好不好?我今天剛拿到,据說這個在內地也有版子。
陳:哦。真噠?


春夏秋冬DEMO――劉文正
你似微风吹醒我心灵羞怯还带着惊喜
默默递给我一朵小野花带给我喜悦的春
你伴着我带着老吉他吟唱在山颠水涯
深情注视我笑在艳阳下漫溢我欢畅的夏
你难忘记流浪的岁月挥挥手只留下背影
弹着老吉他我依然吟唱潇洒我清愁的秋
你已远去无处觅游踪寄语浮云传珍重
多情应似我此情与谁共凋零我孤寂的冬
啦啦啦



李:這首歌太美暸!那個旋律。。。。。
陳:我那個是很早期的,很早期的作品。
李:像這個DEMO版本就是說最早的劉文正的DEMO?
陳:這是成品咯。他的成品。
李:但是那時候大概是。。。我知道暸,因爲這個是內地EMI的前老總徐毅,妳知道嗎,他今天快遞給我的。(真噠)這個DEMO從何而來,是當時要引進的時候要挑歌,是那樣的一個DEMO的版本。所以它其實也很珍貴,後面還有更加珍貴的呢(喔?)他說估計小霞姐也不知道原來她那么多DEMO都在我的手上。(別唬我哦)所以像這樣的曲風在當時雖然是屬於那種清新的小品,但它也足以吸引很多很多人的耳朵。
陳:呃。。。那個時候其實。。。我看看。。。那個時候其實我說過那是民歌開始轉型,我們不能講民歌没落暸,那個難聽,就是說它轉型暸。然後這些從事民歌工作的人,無論是作曲或是歌手,甚至於編曲、製作人都做流行音樂暸。那劉文正算是一個比較幸運的,因爲他在這張專輯裏面用暸很多當時在民歌運動裏面很重要得作曲的創作者、編曲的,那製作人當然是原來的製作人,就是原來做他很多年的製作人,所以他是善用暸民歌運動的很多資源在他這張專輯裏。
李:可能對小霞姐而言這是一個開始。
陳:傻傻的,妳聽那是時候旋律多呆啊。
李:啊?妳覺得呆嗎,我覺得很好聽。
永:很好聽。
陳:思想很單純。
李:那像小霞姐妳據說其實妳本身在那個少年時期,最早開始喜歡玩音樂的時候,可能本身在年少年輕的時候其實性格來講固然是爽朗,可是是不是也會有一點叛逆的東西?
陳:我年少的時候一點都不爽朗。
李:真的嗎?妳的爽朗是後來演變而成的嗎?
陳:因爲做音樂,真的。做音樂會改變我很多,真的。我年輕的時候不爽朗,我非常孤僻,所以我可以耐住性子,我可以在沒有老師的情況之下,我把吉他彈得還好。
李:所以吉他是自學成纔的。
陳:對,當然自學的,偷學的。我家裏人不准妳踫這個東西。
李:當然這個也要去摸索一段時間,當然這一定有開竅的那一時刻,突然妳就覺得音樂的靈感來暸。
陳:沒,我覺得這個東西是我從小就愛的。我的音樂教育還算好。我所謂的音樂教育不是我到音樂學院去上課什么,倒不是。是因爲我從小就接觸暸很多的流行音樂,因爲我父親也喜歡音樂。我記得小時候我們家裏那個音響,所謂的音響,stereo這種東西,喇叭就有四顆,就規定這兩顆喇叭是聽古典音樂的,這兩顆喇叭是聽流行音樂的,聽古典音樂的時候一定得往左邊掰纔能聽古典音樂。我父親是很注意這個的,所以我聽很多很多的東西,從小不論是英文歌曲或是古典音樂,那也聽很多上海時期的老歌,聽得很多。聽得最少的最陌生的居然是閩南語歌曲,這個我想也想不到,所以導致我後來爲什么我也創作閩南語歌曲,就是那個原因。
李:突破妳那個。。。。。
陳:對,我一直覺得我應該要會寫這個東西,因爲它也是我小時候,等於是我生命裏面一部分的東西,那爲什么在我創作的過程當中沒有機會去做這個東西,那我就試試看。結果還好,我很喜歡寫閩南語歌曲,雖然寫的很少。
李:不少,兩張專輯加起來的話就歌的絕對數量來說還是蠻多的。
陳:哈哈哈哈哈~~~~~~~
永:您覺得這個方言跟普通話這個國語在創作當中對旋律的影響有多大?
陳:嗯。。。。影響狠大。因爲普通話的音節比較死,就是我們講的聲調,音樂。
永:他是不是最不適合唱歌的,實際上。
陳:對,非常不適合。我們知道第一個適合的一定是西方語言,英文、法文什么唱起來都好聽。那。。。。最不容易表達的就是普通話,閩南語就比普通話,它的那個音調,聲節活多暸,而且吐字。。。就是表情比較豐富。
永:包括那個廣東話也是這樣。。。。。
陳:我覺得廣東話可能聽起來很軟,可是妳仔細聽,可能廣東話唱狠輕柔的情歌的時候是不會太好聽的。真的真的。妳會發現很多香港歌手,就是說他們唱歌的時候他們的共鳴是在喉嚨這裏的,因爲他語言的限制
李:對對對對對~~~所以感覺他們會故意造成那種共鳴。
陳:我們像說聲音是包在喉嚨這裏的,因爲他吐字的關係。
         

李:我覺得也蠻有意思的,像整理小霞姐的資料整理出一件事,就是說1997年妳們做過一次閩南語歌的,我不知道那算是普及啊還是。。。。反正那算是一次表演。當時分暸好多場,那小霞姐那場是跟侯孝贤、還有蔡振南。
陳:啊。。。。。。妳以爲我有參加那場,其實沒有。(沒有嗎?)他們本來計劃我跟侯孝賢、蔡振南的,因爲我蠻欣賞蔡振南的,因爲有製作單位提出,誒,妳跟南哥一起表演。我說好啊,沒有問題啊。後來南哥又說因爲侯孝贤是他好朋友,侯孝賢也唱過我的歌嘛,他說那我們就三個一起表演,我說太好暸,我們就老到一堆吧!哈哈哈哈。。。。。。。
李:噢,原來是這樣子的一個組合。
陳:對,可是後來那個活動我不知道有沒有辦成,因爲我知道後來是沒有消息的。
李:所以我們現在找到的只是之前的一個計劃?
陳:對。
李:太恐怖暸。妳說這個網路有多恐怖。(哈哈哈哈――)因爲那算是一個很正式的一個通告一樣。所以像我們剛剛提到的南哥――蔡振南,不久在上海電影節上看暸一步臺灣的南哥跟李炳輝他們兩個主演的叫作《黑狗來暸》那樣一個片子,當然裏面李炳輝他雖然是一個盲人歌手,但他真的是讓妳覺得生活是很可愛的,是可以很快樂的進行下去。當然我們現在對閩南語存在一些理解的鴻溝,聽不懂嘛。但是逐漸的,像我現在會慢慢接觸一些閩南語的歌,再去看那些歌詞,包括南哥自己發行的幾張閩南語的專輯,他們還是會比較不去忽略底層生活的那些細節,他們還是很在意生活,包括街邊發生的小小的事情,像這樣的生活細節到小霞姐妳自己的閩南語專輯裏面的時候其實還是會有很多樸素的生活情感在裏面。
陳:其實在我自己的專輯裏面我比較少去踫那些就像妳講的比較寫實派的東西(一種流浪藝人的生活)對,其實我談得比較多的還是自己心裏面的想法,半抽象的東西,其實他是具體存在在我心裏的東西。南哥他的作品,他的東西很強烈,因爲他是一個強烈的人,他唱得方法也強烈,其實他的作品草根性很強,土地味兒狠濃。
李:因爲他本身也是最早去做金文王他們音樂的人。我在想我們都是通常的人,包括可能臺灣本地的年輕人是不是也會覺得閩南語歌跟自己的感情有一點點的距離。像小霞姐妳的閩南語歌用的是方言,但其實情感是現代人的一些情感,包括那種家庭的。妳覺得那種表達之間,到妳的專輯中他怎么去融合?
陳:其實我在做我自己這張專輯的時候,我倒沒有去想太多我一定要去表現什么樣的閩南語或是什么,我倒沒有這樣子。開始我想閩南語也是我小時候會講的一種語言,我爲什么寫暸數百首歌都是國語歌曲,我真的很想嘗試看看我能不能創作閩南語歌曲。就是因爲這個觀念,我開始是好玩啊,大概寫暸兩個歌吧。爲什么會有這張專輯,其實都有原因的。我開始是好玩,寫暸兩個、三個歌,我放著,然後我們公司齊秦吶等於說是我上司嘛他聽到暸,他說這個東西妳就發吧,我說好啊,那能發其實也蠻好的,我沒有其他想法,我想好啊,那我再努力多寫幾首,其實我得目標也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寫出十首,就是勾勒自己輪廓的十首歌,閩南語創作的東西。一開始沒有想太多,可是後來我現在回頭聽這個東西,我覺得是那是一個很自然的流露,我沒有太多的壓力,我只是想在我的作品裏面抒發我自己的情感,就是這么簡單。

放風吹――陳小霞――化妝師

李:我想齊秦老闆大概也很能理解妳這種心態的,因爲他自己也出閩南語專輯。
陳:對對對。他的聲音很適合表達閩南語老歌。(真的嗎?)非常適合。因爲他的發音也很正確,他發音比我還正確,這個想不到的。
李:嗯,跟齊秦合作過一些。。。。
陳:這么多年隻幫他寫過一首歌。
李:就是那個。。。。。。居然是這首歌,我不知道這算是成品還是什么,如果徐毅騙我的話。有可能是首成品,我們來聽一下

朋友――齊秦
词曲:陈小霞

谁能够划船不用桨
谁能够扬帆没有风向
谁能够离开好朋友没有感伤
我可以划船不用桨
我可以扬帆没有风向
但是朋友啊
当你离我远去
我却不能不感伤


陳:成品。也是成品。
李:每次聽這首歌都感覺,哦喲,好象時間是有點流逝的感覺。
陳:沒錯。
李:過暸蠻多年。
陳:這個是他當兵的時候我們寫給他的歌。我跟他很好嘛,這么多年朋友。那他當兵的時候,有一天我在我們家的陽臺上面就很自然,這首個就很快的詞曲就一起出來暸,大概十五分鐘,而是分鐘就寫好暸。
永:哇~~~~~~~~
李:啊~~~~~~~~
陳:很快很快。
李:所以,小霞姐妳創作的時候真的就是在憑情緒。妳講過快到三分鐘,慢到三個月。
陳:對,感覺對的話很快。譬如說今天我譜一首歌,姚若龍歌詞傳到我家裏暸,我一撕下來,我眼睛一瞄那歌詞我就有旋律暸。
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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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就有感覺。所以在妳的創作過程當中歌曲是先看到詞還是說。。。。
陳:現在的做法會是先看到詞。我覺得詞太重要暸。現在的流行音樂我倒沒有看到說有多少比例是非常注重歌詞的,可是真的,一張專輯它的精神,他的歌詞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如果說妳有非常好的旋律,可是那個歌詞是虛情假意狗屁不通的東西。其實有很多這樣的作品,我們都知道,我是覺得如果唱片公司不注意這個問題的話,那流行歌曲永遠會是流行歌曲,當時流行過去就過去暸。詞非常重要。
李:聽一些現在開始說的老歌哦,把他們翻出來聽,就是詞這部分也在於說他有一些情緒的描寫直到現在還是可以打動妳,跟妳做一個溝通,所以那個很重要。那在作詞方面算不算有幾個非常固定的合作人?
陳:有,姚若龍是一個,四平八穩的一個。譬如說我們寫歌的時候我會比較注重這張唱片他要怎么做,我纔決定怎么寫這個歌。
李:那姚老師就是說他總是保持一定水準這樣的咯。
陳:當然。他的作品到現在爲止,就是我跟他的合作當中,他給我的詞我從來沒有失望過。從來沒有。有幾次的讓我覺得,哇~~~~訝意。姚若龍算是一個我合作得算是很愉快很愉快得,因爲我們在合作當中並不是單純的說,啊,我要一首歌,妳就給我一個詞吧,男孩唱的/女孩唱的,寫簡單一點因爲他唱得不太好。這種東西我們不接的。可能必須我跟他談到他唱片製作的方向,當然就是說我跟製作人都溝通過暸,然後我再跟姚若龍談,我會跟姚若龍談出一個,起碼在談的當中有一個大致的方向,也就是說給他一個什么樣的旋律,給他一個什么樣的語言,給他一個什么樣的場景讓歌手去表演,這個場景當然也包括可能我希望編曲他怎么去編他,那比較清楚的可能會有一個歌名會出來。哦是這樣子溝通,所以那個歌會比較精准,我們如果幫歌手量身定做會比較精准。
李:有沒有到現在對自己刺激比較大的歌曲?
陳:呃。。。。其實刺激比較大的歌曲目前爲止都還沒有發表。
李:真的嗎?
陳:對,對。因爲那個東西都太個人暸。總不能說我自己很喜歡這個歌,我覺得這歌很有個性我就非要歌手唱,這個是不可能的。怎么講還得適合這個歌手纔能給他唱吧。
永:或者它就是沒有到一個適合的時候適合的人出現。
李:所以有些作品自己還是會挑人,如果沒有踫到的話還是先把它藏起來。
陳:也不是說我們挑歌手,但一定得適合她唱。其實我們今天也是爲歌手量身定做嘛,我今天一個作品給歌手唱,如果妳唱暸我陳小霞寫的歌,妳沒有讓妳的專輯變得更好,或者說妳沒有因爲跟我合作讓妳對唱歌這一回事建立暸什么東西,那這合作是白合作,一點意義都沒有,我比較在乎這一塊。
永:小霞姐,就是說我們一直在聽量身定做這四個字,但是從聽歌的角度來講可能覺得這四個字有點虛幻的概念。比方說在妳做過的這些歌手當中,比方王菲,黃鶯鶯,梁詠琪這三個女生妳怎么去給他們量身定做?
陳:OK,我舉個例子。比如說王菲,因爲她唱我的都是粵語的,我不懂廣東話雖然我爸爸是廣東人,我不會講廣東話,所以我跟香港的合作基本上我是掌握王菲的聲線,詞的部分我沒有辦法要求因爲我不懂,我給暸她旋律她可以找人填,那至於詞的概念得製作人自己去。。。所以我跟王菲的合作我倒是很單純,我覺得只要這個聲音從她嘴巴唱出來我可以想象出來是OK的,好聽的,有別於她以前的東西就OK暸。黃鶯鶯的部分,我給黃鶯鶯唱的那幾個歌還是很姚若龍討論很久纔寫出來的。因爲我們寫歌的時候要想這個女孩子的聲音,她的個性,還有算她出道那么多年暸我們給她什么樣的歌詞,其實那個語言是非常重要的,真正好的歌詞是那個語言只有這個歌手能唱。譬如說我今天寫一首歌給妳唱,別人唱就不對,妳唱就對,那就表示這個東西寫對暸,那纔是真正妳的作品。
         

走出你的視線,我直接走向車站――南方二重唱《不告而別》
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雖然,曾經是很深很深的感情――劉若英《人之初》
你溫柔的慈悲,讓我不知該如何面對――阿桑《溫柔的慈悲》
很高興我的好你終於知道――梁詠琪《很高興》
hey you 好不好,找一個好女人愛到老――萬芳《女人鞋》
猶疑在似即若離之間,望不穿這暖昧的眼,似是濃卻仍然很淡,天早灰藍想告別,偏未晚
――王菲《曖昧》
我是陳小霞,大家好。我希望有機會能很快的跟妳們再見面。

不告而別――南方二重唱
作詞:許常德 作曲:陳小霞 編曲:王豫民

走出你的視線 我直接走向車站
十點的車票在手上 地點是很遠的地方
沒有留下原因 因爲心情已用盡
我已拿走所有行李 就是最好的說明

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
只因爲對你太瞭解 太瞭解 再多說也不能挽回
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
是不想看見你的眼淚 那會讓我做出錯誤的解決
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
不想在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 留下希望的牽連
尚舊的新衫――陳小霞――《化妝師》

陳:李欣妳好,大家好。我是陳小霞。
李:像小霞姐這個名字在我心裏根本不會奢望在我的採訪生涯當中能夠踫到她。
陳:我對人其實都是蠻樂觀的態度,其實實際上我給人的感覺跟看起來的完全是兩回事。其實做音樂就是這樣子,如果妳沒有一個很開放的心胸去接受所有的人,那其實對自己的創作是不會有幫助的。我覺得假戲真做四個字是不太容易真的做到。如果說我今天在路上認識一個人告訴我說,小霞姐我很喜歡妳寫的哪一首歌是在某某人專輯的倒數第二、第三首,完全沒有打的歌,但是有人聽到了,有人注意到了,有人了解了,我覺得那個給我的回饋會比一首歌打了很多次很多人知道,那個鼓勵是更切實的。的確我的歌寫出來都是每一個人,妳怎么詮釋都是妳的事情,可能跟我的關係就是,哦,作曲者是陳小霞。我很懶,我覺得思想複雜的人基本上行爲單純一點會比較好一點。其實很多人跟我在一起會說喜歡我,覺得我像媽媽這樣子。這么多年隻幫他寫過一首歌――“誰能夠划船不用槳”我們都很好嘛,這么多年的朋友,這首歌就很快的詞曲一起出來了,大概十五分鐘二十分鐘就寫好了。姚若龍是一個四平八穩的作詞的,就是我跟他的合作當中,他給我的詞我從來沒有失望過,從來沒有。假如我們幫歌手量身定做,這會比較精准。我舉個例子比如說王菲,我不懂廣東話雖然我爸爸是廣東人,我不會講廣東話,詞的部分我沒有辦法要求因爲我不懂,所以我給了她旋律。跟王菲的合作我倒是很單純,我覺得只要這個聲音從她嘴巴唱出來我可以想象出來。給黃鶯鶯唱的歌我還是跟姚若龍討論很久。即便我陳小霞寫了很多很多歌,那如果說妳是一個很棒的歌手,妳唱出來進入觀衆的耳朵裏,第一個應該是這是誰唱得歌,而不是這是誰寫的歌。
李:所以就是淡化掉它幕後的東西。
陳:對,對,對。這才是好的歌。
李:對阿。突然有時候想起來,誒,這歌真好可是幹嗎給他唱,這就是那種聽歌的誤區。
永:踫到有些歌手,他可能自己的特點沒有那么明顯,但是還不錯,這個怎么把它托出來?
陳:如果說他特點不是很夠的話就表示他唱歌比較平淡一點了,那可能要從案子上去做,比如說要給他一個強而有力的宣傳了,不論是歌詞啊,或者宣傳文案吶或者事件,那個得靠炒作。本來一個好的歌手她應該除了技巧好以外還要有很強的個性,那個是非常必要的條件。可是現在我覺得好象媒體太發達了,媒體太多了,歌手太多了,就是這樣子。
李:反而會讓人覺得太過於眼花繚亂了,反而不好看。
陳:也不是壞事啊。其實有時候有些專輯我們覺得不是那么好,可是它賣了二三十萬張,我也樂見其成,所以最起碼我覺得會有很多人走到唱片行裏,我的觀念是這樣。
永:就是讓音樂這件事情走下去。
陳:對。其實起碼這個市場活過來了。東西可能不是很好,可是有人願意走進唱片行。
李:有人買它,關注它。
陳:對。因爲有一半的人他走進唱片行不是只買一張,他也許會買個兩三張,就怕大家都不進唱片行。
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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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那妳自己的這個好的標準會不會因爲現在市場在發生變化,對好的要求也發生變化哦?
陳:好的標準有兩種,一個是好賣,一個是真好。呵呵呵呵~~~~~~~~
李:像妳自己收著不給人唱的就是真好的。
永:這個很妙。
李:很直接嘛。但這也是一個現狀嘛,必須去應對的。
陳:其實整個工業一直在改變嘛,到現在。我比較希望因爲目前這個慘狀,讓很多有自覺的創作藝人也好,更有空間去表現他自己。因爲如果妳在這個亂象當中妳還要走過于保守的路線,就是我歌手一定得要漂亮,一定要怎么樣,我一定要一個狠扒拉的歌,妳還去走那個保守路線,那妳就是死路一條,還不如反正妳賣死了,賣好了,在臺灣賣死了大概就是五萬張了不起二十萬張,那我爲什么不搏一搏?我乾脆就是,要是我是經營者我一定是只要是好的,兩仟張到兩萬張嘛,就是這個銷售數量,爲什么不?!其實我覺得這個反而是讓有特色的音樂出頭的最好的時機。
永:就是妳先讓大家先前經過考驗了,到現在就是說如果妳做失敗的話,沒有什么損失。
陳:對。因爲就是死也死不到哪里去。
李:對,大賣也賣不到哪里去。
陳:就是飽也飽不死,餓也餓不死。
李:就是去踫好了,萬一歪打正著它就對了。
陳:反而是一個機會。
永:所以有很多時候是否極泰來的。就像日本歌壇我們也看了比較近的地方,他們也走過八十年代這個偶像走到極端之後,然後創作的整個這個團隊開始起來。
陳:我看日本的娛樂圈他們經營偶像是有一套,他最厲害的一套就是他不會一下子給太多。(嗯。。。。)他不會給太多,他會保留一些實力,讓妳知道我這個藝人是有成長的,他每一張都在進步,(調胃口的。。。。)對,其實可能他本來就是八十分,他只要妳表現六十分就好了,下回六十五分,再下回七十分。
李:對,對。給人感覺三張唱片是循序漸進的好。像我們這邊經常會出現第一張非常的好,那第二張怎么辦呢?
陳:第二張就看吧。哈哈哈~~~~~~
李:小霞姐那個敏銳又出來暸。
陳:其實在臺灣有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就是,每一張唱片好象絞盡腦汁,想盡辦法我們要給這個歌手一個什么樣的案子,什么樣的。。。。。我倒覺得其實大家不必那么累,妳把音樂做好就好了,第一個大前提就是把音樂做好就好了嘛.
永:就是您說得做好歌。
陳:對,其實只要妳的音樂是成形的,它的精神自然的,是清楚的,旁边的包裝自然而然誰來做都做得出來,而不是說一開始還不知道音樂在哪里,先想包裝,先拉專案,那是做明星,不是做歌手。當然,那樣也成立,我也接受那樣子,那么音樂就是它的化妝品咯,事實上。
永:就是說像早期的民謠年代中,它是沒有太多歌手藝人包裝的那個東西,而是從音樂本身開始去做,去表達自己。到後來滾石開始崛起的時候,那個時候比方像趙傳這些歌手爲他去做案子,是爲了能夠突出歌手他自己的一些特點。(對,對,對。。。。)但是,開始的初衷是很好的,可是到後來企劃變成一個必須要做的東西,變成一個必須套在上面的東西。
陳:對,對,對,那這個得問問看是不是歌手實際上沒有進步,如果歌手一直有進步的話,其實企劃不會太累的。(還是有效的一件事情哦。。。)我有時候覺得企劃其實就是遮醜。
李:哈哈哈哈哈~~~~~~~欲蓋彌彰嘛。。。。。就是把不完美的東西。。。。。
陳:沒有拉。。。。。行銷還是重要的啦。。。。。。。這個我開玩笑的啦。。。。。
永:前面我們聽到齊秦那首歌哦,因爲我一開始這邊聽到齊秦的都是卡帶,轉了無數次的卡帶。
陳:嘰哩哇啦,聽不出是男人女人唱的。
李:對,對,因爲都磨損掉暸。
永:而且齊秦那個聲線嘛,就完全不知道是男生還是女生(高音偏多,亮聲偏多),然後呢所有的歌名不知道的,因爲來來去去拷。
李:妳知道嗎,小霞姐,我們都經過了很長一段邊聽歌邊記歌詞的年代,(真噠?!)到我大概是最晚,最後一批邊聽歌詞邊記的了,所以那時候小朋友們歌本都是五六本,寫滿了歌詞,那時候還有錯別字(中間還有很多問號)聽不懂什么意思,然後好多詞就亂聽,瞎猜。
陳:那個歌詞很簡單只有六句啊。
李:我不知道小霞姐妳們可能都不太理解,我們上海離臺灣那么遠,怎么會去聽到這樣的音樂,其實是跟妳們一樣感動到現在這么多年了。心靈共通的那個地方一定是到現在有機會才能跟妳講,我願來聽了小霞姐您那么多的歌,它真的算陪我長大那樣子,我覺得這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陳:因爲那個音樂沒有太多的包裝。
李:不知道小霞姐妳怎么去看臺灣音樂他除了本土發展之外,他的這種影響力。
陳:今天還特別到唱片行裏去逛一逛,很多臺灣的音樂在這裏都看得到誒,那基本上現在是很快的,妳像網路,資訊基本上很快,所以我覺得那個影響力是必然的,一定是有的。可是它會影響到什么程度我還不知道,因爲我在飯店裏面,我在看那個節目,我覺得,哇。。。。好多元哦,地方音樂什么都有,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好象是民樂什么)有音樂台有什么,那這裏好象有很多的唱歌比賽這樣子,那我注意到好象有分通俗唱法,美聲,(民族)對,對。那我在想唯一會有影響的就是通俗,通俗唱法。我覺得好象,起碼唱法上是有影響的。
李:還是有很多很多內地的音樂人,他們接受了很多當時臺灣音樂的影響,這個影響它實在是非常非常的巨大。
陳:現在的影響可能,我知道臺灣有一些音樂人其實也到這邊來工作了嘛,就是在這邊編也好,製作也好,寫歌的有沒有我倒不知道,可是只要製作人多來幾個,那個影響就大了。
李:像現在有很多的臺灣音樂人來上海,包括像小霞姐這次是來上海製作電視的音樂,像這樣的合作方式,然後吸引暸很多臺灣音樂人來內地來做音樂,當妳們來到這邊的時候,我也蠻想了解那個心態方面其實是怎么樣的。
陳:其實幾年前我們就有圈內朋友來這裏,然後又回去暸。那其實他怎么來的我也不曉得,他爲什么回去我也不好問,萬一就是很簡單的他混的不好回去,我不能亂問吶。我知道比較多的應該是,最早會到這邊來交流是因爲弦樂的關係,這裏的弦樂真的是好(科班出生)對,這個是最大的需求,而我們那邊是沒有的,這是一個。然後其實我這次過來不是爲了唱片,是爲了電視劇,因爲那是上海時期的舞廳的戲,所以我一定得到這邊來找,這邊的先生來一起演奏這樣子。
         

李:所以這次找的一些樂手都是上海的老先生嗎?
陳:對,狠老狠老的老先生,也有在和平飯店表演的(那種老爵士樂隊)對,對,對。那我就是要那個年代那個哩哩啦啦的那個感覺。他們很可愛的,他們沒有節拍器這一回事,沒有的。就是那個妳看我一眼,我看妳一眼,嗨。。。。。就來了。打鼓的那個老先生,我知道他已經沒有體力了,我看他打鼓我知道他已經沒什么體力了,可是他那個味道是對的,我要的就是那個味道,對。
李:剛剛就是去接小霞姐的時候也順便看了一下妳工作的狀態,我就覺得這差不多。。。我其實也比較少見到音樂人怎么在幕後製作的那個過程,原來它就這么簡單,就是這兩個人對著這些冰冷的機器一點點找那個點。這就是您經常的環境?
陳:對,就是腦子耳朵不能休息,妳得很專著很專著。因爲這個東西,所有的東西現在都是做成光碟嘛,妳知道一張光碟的保存期有多長嗎?妳知道當中有個地方唱差暸,唱拐了它就留下來那么久,那是多可怕的事情。
李:又不會像磁帶那樣一邊一邊的磨損。
陳:對,磁帶也許十年八年就不留證據了,妳做了壞事也沒人追究了,這個不行的。
永:我發現這個觀念蠻重要的,好象很多好的音樂人都會這么去想,想這個東西保留一萬年該是多久(它又不會變質),所以一定要把它做好。
李:這是一個歷史的證據。
陳:那個不好妳走不出錄音棚啊,這個是一定的。妳晚上睡覺也睡不好的,只要自己做過,自己造過什么孽,那個就讓他這樣過關,那個一輩子妳都會知道。譬如說我過去做的唱片我哪個地方沒有交代清楚,或者說我犯了什么迷糊,我,我到現在其實我都會知道,都會知道的,永遠不會忘掉的。
李:那這個,所謂的永遠沒有完美的地方哦,總會有一點妳日後才會聽到的一些遗憾。
陳:其實這個遺憾也分兩種,一種是當時妳曉得,跟當時妳不曉得。當時妳曉得妳當然絕對不能讓它過關,妳讓他過關那是罪惡,那不叫遺憾;那如果說當時妳覺得已經狠完美暸,妳事後聽也許覺得不完美,那是妳現在聽覺得不完美,但妳當時覺得完美那就是完美的。
永:自己成長了。
李:自己的要求發生了變化。
陳:對,對,對。
永:我想知道就是您從一開始十七歲的時候一把吉他,然後到現在比方說電視劇的時候它會有爵士有其他一些很多門類在裏面,這個過程當中自己怎么讓自己能接觸到這么多音樂而且可以去把握他。
陳:沒有其他的,就是聽,聽。妳得聽狠多狠多的東西。那妳不能以那種好象工作的態度去聽音樂,那就不對了。妳一定要愛,如果妳不愛那個工作,妳對音樂沒有那個熱忱,沒有那個傻勁,其實會蠻痛苦,因爲像我早期幹製作人的時候,那是蠻痛苦的事情,要有好的體力,妳也顧不到家裏,窮又窮的要死,然後在錄音室裏面什么都得幹,那個是很痛苦的事情。如果說對音樂沒有那么那么強烈的。。。。不是那么愛音樂的話,不可能做得到的。那就是聽音樂,所有的音樂就是聽,而且現在資訊很發達,妳什么樣的,哪里出過什么東西妳很快就會知道。呃。。。。要花很多時間來聽音樂,然後聽的時候不能是以工作的態度去聽他,明明是工作啦,明明就是工作,可是妳也必須樂在其中。
李:就成全部了對不對。
永:然後就是在聽的過程當中,一個是喜歡他,一個是怎么讓他變成自己的,就是我下次要做這個東西的時候我怎么能抓的住他。
陳:對,對,對,對。
李:那像那個工作狀態一來的時候,妳就到了那種忘我的境地,是不是就幾乎拋家棄子的感覺?
陳:那當然啦。那當然啦。
李:哈哈哈哈~~~~~~~就完全是什么都不顧。
陳:對。所以,怎么講,家人的包容狠重要。(真的噢。。。。。)嗯。。。。。我們這行業是比較任性的行業,真的。
李:所以好多女音樂人她就索性退出,去相夫教子去了。
陳:對,對,對。我很幸運,我孩子也大了。
李:小霞姐一直那種創作的,剛剛就是講姚老師的詞一直是保持在一定水準之上的,那曲其實對您來講也是這樣,那自己已經很有底,出來一定是這樣子有把握的一些,像現在包括像去年還是寫了很多流行尖端的作品,像eason他們的歌,包括先前莫文蔚他們的歌,那種旋律就是好聽。像現在有時候採訪一些音樂人,我說妳們的標準是什么?他們也會說很簡單就是兩個字――好聽。那我真的很想聽聽小霞姐妳覺得所謂旋律的好聽在妳看來它是一個怎樣的事情?
陳:呃。。。。。。。旋律好聽哦,看妳是。。其實好聽它那個。。。。怎么講。。。。那個標準其實有一點點改變。因爲KTV的盛行之後呢,我覺得他對創作人有一個狠大的影響就是說,其實創作應該是一件非常隨性的事情,可是這幾年當中就是因爲這個KTV。。。。。呃。。。怎么講(大行其道)對,到處都是KTV,大行其道的時候很多唱片公司它要的歌曲就變成我要好聽又好唱的,那完了。那真的完了。好聽的東西它不一定要好唱誒,對不對。可是妳居然把好唱跟好聽放在一起,甚至於把好唱擺在前面,那請問那些製作人還有什么風格可言呢?對不對?一般KTV裏面消費者的唱歌就是那么一回事,對不對,就那個樣子,那么妳要滿足那些人的話,當然妳怎么寫都是那個鬼樣子咯,對不對。呵呵。。。。。我講到這兒有點生氣。哈哈哈哈哈~~~~~
永:怒髮衝冠。因爲確實是對唱歌的那個概念的轉換。最早比方說我們認爲好聽它應該是鄭怡那樣的會唱歌的人,然後道後來變成說我隨便誰,下班我累了就可以去唱歌。
陳:變成說我們這些創作或者唱片公司真正的在娛樂大家暸,滿足大家唱的欲望。其實原來音樂就是滿足大家聽得欲望。(欣賞,享受,還有成就感)對,現在妳一定要變成說大家也能唱,這個歌才是好的作品。前幾年狠糟糕。
李:大家開始普通人也慢慢會挑戰唱功。
陳:對對對。其實這個怎么講,這個所謂的唱得好不好也因爲資訊的發達有點改變。像早期我們認爲唱得好的,像鄭怡那樣的子的,女孩子聲音就是要像包美聖這樣子的,輕輕柔柔的;男孩子可能就是得像李建复啦或者更早一點像費玉清啦這樣子(有點偏美聲),因爲現在整個資訊發達,女孩子會唱歌可能得像Mariah Carey這樣子的才叫會唱歌,所以全世界的審美眼光其實越來越接近,從選美上面,美女啊,選美,妳會覺得說,誒,全世界的這個對美的看法其實是越來越接近,越來越。。。。。
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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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啊!
我的天!李欣采访过陈晓霞!
有没有录音?特别想听
我觉得她采访一些老资格音乐人的节目特别棒
虽然有点做作不过瑕不掩玉
那个长。。。还没完呢。。。屡次说我发言超过10000字。。。搞得我都不高兴贴了。。。
录音去五点风行找找吧,或者问昶昶,那边是她贴得
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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