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
我往返于A城和B城之间，做着如此奇妙的旅行。偶尔，雷哥他们来B城买装备，也会提前招呼我一声，之后开车把我带走。虽然方便，但是我不喜欢，我宁愿一个人坐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火车站，再坐火车到达目的地。
我喜欢地铁，觉得它是个会浪漫的事发生的地方。我不是浪漫的人，但是如果让我挑一个觉得浪漫的场所，我选择地铁。所以我宁愿一个人坐火车，也不愿雷哥他们好心的开着车把我带走。因为，D车很似地铁。
A城。
我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件黑色旧T恤，那件漂亮的T恤，周身都散发着不羁的气息。愣愣的看了半天，鬼使神差般的套在身上。之后出门去，茫然着走进地铁站。耳塞里发出振聋发聩般的呐喊声，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放眼四处乱看，一个高大的身影晃入我眼中，使我的心脏顿时狂跳不已。我偷偷的跟着这个身影上了地铁并且不让他发现。我一直站在他身后，他也一直没察觉到什么。我在他身后重重的咳嗽一声，他转身看我，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我已将重重的一拳打在了他的右肩上。
短短的几秒种，在我看来的确已经够久了。他盯着我看，脸上有着让我难以形容出神情，仿佛在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又仿佛在猜测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我还是这个样子。他的表情生动起来，同样给了我重重的一拳。然后我们两个同时出手，两个拳头对在一起，他顺势拉了我一把，把我拥进怀中。
洋洋啊，洋洋，这么多年了，你到底也还是没有忘记。霎时间，曾经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回来了。那些我帮他写作业的日子，那些他等我放学一起回家的日子……还有还有，他帮我给男孩子送情书，我帮她给女孩子写纸条……
他把我推开一段距离，仔细的打量，看着我的旧衣服说：“还在穿啊？已经这么旧了。”
我笑，低着头，伸手擦自己涩涩的鼻子，有点语无伦次：“是啊，鬼使神差的，今天硬是给穿上了，没成想就遇见了你。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们下地铁，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的聊着。初中毕业后，我们各自去了不同的学校，直到高中毕业，也还经常见面。高中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在河边，他抱着吉他唱歌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我始终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我第一次听到涅盘的歌，那首著名的《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听他唱：My girl, my girl, don’t lie to me……也是那天，我第一次看到柯本的照片，并为之深深吸引。洋洋全都看在眼里。
上大学走那天，火车站的站台上送行的人山人海，我站在父母中间，想着就要离开这生活了将近20年的地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洋洋在快要开车的时候走到我面前，拍拍我凌乱的短发，柔声说：我早就来了，一直在旁边看着你，你爸妈在，我不好过来那么早，打扰了你们。我头低低的，不说什么。他抬起拳头，我也同样，两只拳头对在一起，然后我们拥抱。洋洋塞给我一个包，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说，上了车再看，你肯定喜欢的。我说：恩，寒假见。
上车后，我看着站台上的父母，还有又躲到远处的洋洋。等到火车开动之后，我迅速的打开那个包，里面是一件大大的黑色T恤，上面印着柯本的那张照片。那是件非常漂亮的衣服，即使你不喜欢那种风格，但是，没有人能否认它的美丽。画面上，柯本左手抱着琴，右手拿着烟，深深的吸，仿佛要吸掉所有的不快，蓝色的烟飘绕在他周围，仿佛纠缠不止。我心想着，洋洋啊，果真你知道我的心思，不管怎样，寒假一定回来见你。
但是事与愿违，上了大学后，不论大假小假，我一律都去往A城，毕业后又是4年，于是也有着这许多年没再见过了。傍晚，我们回我的住处，我做饭给他吃。他笑着说，不羁如你，竟然也能做出这么可口的饭菜？我笑：你还记得吗，当年我说，只要找到自己爱的人，我一定为他烧饭做菜，可惜，现在那个人早已不在身边，我空留了这么好的手艺，只能做给自己的兄弟品尝了。他大笑，眼中闪烁着点点泪花，似是心疼。
晚上，我们坐在客厅谈话，音乐不曾间断，是我自己刻的光盘，上面杂七杂八的有着无数人的歌，但都是我喜欢的。我把音乐调在集中有着涅盘的歌的地方，循环的放。我蜷缩在沙发上，听着洋洋说这许多年来他的生活，近在咫尺，却仿佛有着几个世纪未曾参与他的故事了。他说着他的音乐，他自己组建的乐队，说着那个爱他的同性鼓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我说，洋洋啊洋洋，我知道，我都能理解。
音乐唱到了《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我闭上眼睛，听着洋洋和柯本一起哼唱，刹那间的感动使在我音乐中渐渐睡去。蒙胧间听见门声，似乎洋洋已起身而去，一如多年前的那个深夜。家乡，音乐，洋洋，我……一切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 本帖最后由 梦到内河 于 2007-8-30 18:12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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