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秦、王杰、童安格,大佑、宗盛、黄舒骏,歌手的外表,诗人的本质
齐秦出道,一首《狼》唱遍华人世界。第一次听《狼》是考上大学后,在远行上海求学的火车上。感觉真的是震撼。齐秦描写的狼,摆脱了大灰狼残忍、贪婪、丑陋的模样,诗意、挺拔、倨傲、干净地出现在世人面前。齐秦虽然不是给狼翻案的第一人,却是最有效果的人。否则,叫“七匹狼”的衣服,谁会买?《狼》出来后,影响巨大,但毕竟来自“资本主义”的台湾,被大陆“正统”的教育人士很看不顺眼。可《狼》是很健康、且非常有文学味道的作品,不似邓丽君靡靡之音,想批判它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终于过了几个月,学校为了抵制港台文化对于青少年、大学生的侵蚀,邀请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来讲歌曲欣赏。教授先生讲到:“小齐根本不会唱歌,那次我听他唱歌,发现他连基本的换气都不会,唱着唱着就岔气,跑调。”港台歌手被大陆同行耻笑跑调,从齐秦始。再以前,张帝、邓丽君等叫“低级趣味、靡靡之音”。88年后好些歌,不符合这两条,得找新的突破点攻击他们,于是讽刺港台歌手素质低、唱歌跑调成为口头禅。现在讽刺排挤港台歌手的口号又变了,叫做唱口水歌。这是大陆从事流行音乐的“不流行人士”维护自己饭碗,排挤外来竞争的三部曲:“低级趣味靡靡之音、素质太低唱歌跑调、唱口水歌”。后来被大陆同行广泛批评唱歌跑调的还有黎明、童安格、高明俊等等。
其实歌唱得最烂的应当是罗大佑,可是没人敢说。大佑已经超凡入圣了,攻击大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前不久美国人评价克林顿,说克林顿是如此受美国人民爱戴,所以无论克林顿做什么大家都接受,而任何人想找克林顿的茬,无论有道理没有道理,都会一致遭到美国人的白眼。罗大佑在华人歌迷中的地位和克林顿有一拼。别人就叫岔气,跑调,大佑叫风格,叫韵。
回来说齐秦。齐秦真是迷人。即使是男人,也愿意多看他两眼。富于中国文化传统的名字、英俊的外表,侠客般的装束,凄迷、纯净、执着的眼神,永远年轻的面孔。与其说齐秦是一个歌手,不如说他是一个诗人,一个歌唱的诗人。齐秦的气质、举止、做派,即有诗人气质,又有侠客风格。他的代表作品,《狼》、《大约在冬季》《外面的世界》诗词气息更是强烈。对于我们这样一个音乐传统淡薄,但是诗歌传统浓郁的民族来说,齐秦真是一个符合并满足很多人想象的浪子诗人,不过这个诗人披上了歌手的外衣,使得他的诗篇传播的更快,更远。哎,古代的诗人谁和他最像呢?“杨柳岸晓风残月”那个吧?
100多年以来的中文歌曲历史,是对于中国诗词传统的一个延续。中国,特别是汉族,是一个富于诗歌传统,但是缺少音乐传统的民族。100多年前,学贯中西的大学问家、大怪人辜鸿铭接受外国记者采访时说:“我送你一首我写的诗。”那外国记者惊诧:“没有想到您还是位诗人!?” 辜老先生当时悲哀于中国文化的不继与流逝,苦笑回答:“在我们中国,但凡识字的人,总是会作一点诗的。”这大约和外国十分不同,诗歌创作在外国文字中,可能是比较专业的一种工作,不是谁都能写上一写的。可是在中国,但凡是个人,识些字,写过诗的不在少数。我上大学是一斑20人,写诗的倒有6个(我学的农科)。但是话说回来,和辉煌壮丽的古代诗篇比较起来,五四以来的白话诗歌,乏善可陈。伴随毛主席的去世,中国最后一位最伟大的古典主义诗人离去了。但是在他身前即开始了的白话诗歌,有什么大的成就呢?乏善可陈,乏善可陈。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人们还没有在格式上、意境上做出非常成功的探索。
倒是中文歌曲中的歌词创作,在音乐旋律的帮助下,很蓬勃,有些也很有新意。
比如《我的祖国》: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辽阔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比如《牵手》:
因为爱著你的爱 ,因为梦著你的梦 。 所以悲伤著你的悲伤, 幸福著你的幸福 。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 追逐著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 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 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 。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 。 也许有了伴的路, 今生还要更忙碌 。 所以牵了手的手 ,来生还要一起走 ,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没有岁月可回头。
比如《狼》: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住冷冷的牙 ,报以两声长啸 !不为别的 ,只为那传说中的美丽的草原 !
比如《一无所有》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啊......你这就跟我走, 噢......你这就跟我走! 脚下的地在走,身边的水在流,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为何你总是笑个没够 ?为何我总要追求? 难道在你面前 我永远是一无所有? (每次我听到崔健的《一无所有》,就想到唐代大诗人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老崔和陈子昂有一比:《一无所有》和《登幽州台歌》都有一种无所指,无所不指的气概,都包含一种独特的沧桑、悲哀,外延和内涵十分丰富又不能具体。另外,老崔和陈子昂最相似的是,两个人其它的所有作品和这两个都无法相比,都是天上地下的感觉。老崔有《一无所有》可以傲视全中国,陈子昂有《登幽州台歌》可以傲视全唐。(还有卞之林的《断章》)。有此一首,人生足矣!)
比如罗大佑:(罗大佑当然是大诗人,他的歌词是被编入诗集中的)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 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 。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 抬头寻找天空的翅膀,候鸟出现它的影迹。 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 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 , 使真情溶化成音符,倾诉遥远的祝福 !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 !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 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 !
等等,等等,等等。
所以说,中文歌曲和白话诗一道,是对于中国诗歌传统的继承。就数量和成绩来看,中文歌曲中的文字部分,对于中国诗歌传统的继承最起码不亚于白话诗,甚至超过白话诗。
所以,唐诗宋词元曲之后,左边徐志摩,右边罗大佑。
当然,不仅是罗大佑一人,在这个系列中,有李叔同、贺渌汀、田汉、王洛宾、乔羽、罗大佑、刘家昌、梁泓志、小虫、 娃娃、陈志远、黄沾、许冠杰、崔健、林夕、齐秦、黄舒骏、童安格、张洪量、李宗盛、叶佳修、 侯德健、陈升、郑智化、刘以达、李子恒、李格弟、黄家驹、周治平、殷文琦、李海鹰、等等等等,也是风格繁多,流派纷呈,主张不一、各领一时的。但总的来说,他们是在歌曲中,表现了他们的诗歌才华,把中国的诗歌传统,用歌曲的方式继承、发扬了,他们即是音乐人,也是诗人。
去年,我从网上把自己30多年来念念不忘的的好歌,全部从网上下载一遍,100多首。从《少先队之歌》到《千千阙歌》,从《黄河大合唱》到《再回首》,很有成就感。仔细品味这些歌,你会发现,每一首好歌都有很好的诗词品质。它们或豪迈,或婉约,或古典、或现代,表现了中国诗歌的各种形式。
歌曲的诗歌品质,对于歌曲的流行非常重要。在有了一定的、起码的音乐基础后,歌词的品质决定了歌曲能否流行。因为歌词更直接地给人以意境的展现和刺激,能直接地调动了人们的情绪。港台歌曲中有很多例子深刻地说明歌词对于歌曲流传的决定性作用。王杰唱过一首《惦记这一些》,是王文清的词曲,原歌词是这样的:“是否该结束 ,还是会再继续?把一切都写在胸口,静静的走过。在什么时候,能够再有一些关怀 ,让我升起心中的太阳 ,一切都更美好。喔,不要说,别说那角落太孤寂!虽没有你的梦,也会有我的歌。喔, 不要说,别说那过去太拥挤,那很久很久的事,我会 惦记这一些。”这个歌出来后,很红。香港方面看到有市场,就进行了粤语的翻唱改编,这就是轰动一时的, 陈百强的代表作《一生何求》(潘伟源重新填词):“ 冷暖哪可休! 回头多少个秋? 寻遍了却偏失去 ,未盼却在手。 我得到没有?没法解释得失错漏 。刚刚听到望到便更改,不知哪里追究!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 耗尽我这一生, 触不到已跑开 。 一生何求!迷惘里永远看不透。 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 一生何求 !曾妥协也试过苦斗 ! 梦内每点缤纷, 一消散哪可收!一生何求!谁计较赞美与诅咒 ! 没料到我所失的竟已是我的所有。”王杰的原歌,恐怕不是王杰的发烧友,没有多少人记得。可《一生何求》,即使在听不懂粤语的地区,即使是陈百强逝去多年的今天,依然广泛地流传着
《一生何求》等的成功,起到强烈的示范效应,香港流行音乐工业开始一段强劲的翻唱风。不论是日本、欧美、还是台湾,只要是流行的,马上把曲子买来,填上粤语歌词,进行翻唱。《一颗不变心》、《一生不变》、《千千阙歌》、《夕阳之歌》《linda》等等都是这样的产物。《千千阙歌》、《夕阳之歌》翻唱自同一首日本歌曲,陈慧娴和梅艳芳因为这个还发生龌龊,张国荣和陈慧娴因为都要唱《千千阙歌》也有不和。这一段翻唱风被许多人垢病,黄家驹是其中最激烈的人之一,后来他出事故摔死据说也和当时心情不愉快有关。大陆和台湾许人也攻击香港的这种流水线做法。虽然如此,谭 咏麟、张学友、张国荣、陈百强等人的成功多赖于此。
可以说,香港的流行音乐工业是把握了行业的脉搏的、成功的。虽然在音乐上缺乏原创,甚至遏止了原创,但是他们把握住了流行音乐工业的精神实质,在歌词的创作上十分辉煌,原创精神、创新精神十足。活跃于香港的词人们,大大拓展了中文歌曲的表现内容、表现方式、行韵规律,特别是创造了许多符合粤语发音规律的行韵方法,创作了许多现代城市生活的典型意境。
香港是一个市民社会,甚至是一个小市民社会,人们的审美情趣很低俗。但是这并不妨碍《夕阳醉了》(童安格曲,小美词)这样古典气息、文人气息很浓的作品的流传,甚至连《道、道、道》(词曲黄沾)这样实验性很强的作品也得到认可。可见,大众的审美情趣不需要培养,好的东西,能够打动大家的东西自然流传,不需要你培养大家的“审美情趣”,只是怕你没有好货。
两岸三地的流行音乐创作十分不同。香港注重于歌词创作,比较忽视音乐的原创。大陆注重歌曲的音乐元素和演唱技巧,但是忽视歌词的创作。到现在为止,大陆的音乐人也没有觉悟,正是在歌词创作上的低劣,导致大陆流行音乐一直是“不流行音乐”,处在港台的下面。绝大部分大陆歌曲的歌词创作上,可以说把中国的诗歌传统丧失殆尽,很多根本就是应付、对付,没有一点诗歌气息。
大陆的歌词创作有几个特点:一是一韵到底,不破韵,不转韵,(顺口流中间还断一下呢!可是歌词就是一韵到底。比如〈姑娘漂亮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 ,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 , 你说要汽车你说要洋房, 我不能偷也不能抢 , 我只有一张吱吱嘎嘎响的床 , 我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 , 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 , 我有一个新的故事要对你讲 , 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 ,沙和尚驾着船要把鱼儿打个精光 , 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 ,唐三藏咬着方便面来到了大街上给人家看个吉祥。)文字技巧极低。二是意境单调。港台歌曲中歌词意境的调度很开阔,(比如〈北风〉翻开陈旧的往事,看见一身沧桑,走过陌生的地方,我回到异乡风吹的太狂,我感到,有点凉; 我在乡愁里跌倒,从陌生中成长, 未来路程却更长, 我想到北方无助的眺望, 我知道,不能忘), 对于古代诗词传统有很好的吸收和继承。(比如:〈 再回首〉: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 ,难舍的旧梦, 曾经与你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再回首。) 但是大陆的很多歌词创作中,抱住一个意境写到底,没有时空的转换、调度(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 。 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 。糖葫芦好看它竹签穿,象征幸福和团圆 , 把幸福和团圆连成串,没有愁来没有烦 。站的高你就看得远,面对苍山来呼唤 。 气儿也顺那个心也宽,你就年轻二十年 山里红它就滴溜溜圆,圆圆葫芦冰糖连 。 吃了它治病又解馋,你就年轻二十年 。)三是“你”、“我”、“也许”三个词出现的频率太高,抒发情感的方式太土、太直接,一点都不含蓄、不诗意
由于盗版的冲击,也由于创作的枯竭,现在两岸三地的流行音乐和80年代到90年代末时期的辉煌比,都不怎么样。联李宗盛也感叹自己大不如前,找不到感觉。盗版这个问题不知道如何解决才好,但是创作上的危机终究有一天会突破,会过去,形成又一度的辉煌。因为人们对于音乐的需求始终是旺盛的,好的音乐不怕多。就像齐秦、童安格、赵传、罗大佑、小虎队伍、陈淑桦、孟庭苇等等在台湾, 谭咏麟、张学友、张国荣、陈百强、梅艳芳、叶倩文、陈慧娴等等在香港,一时齐飞,也没有谁饿死,而如今只有阿杜、周杰伦、杨坤、孙燕姿几个人在玩,也不见得他们吃得撑死,反而市场萧条。
对于大陆的歌曲创作来讲,一定要认识到中文歌曲是中国诗歌传统的延续这个本质的问题,才能整体上迅速提升大陆流行音乐工业的制作水平。歌曲的创作不仅仅是音乐家的事情,更是诗人的事情,没有诗歌基础、没有诗歌文化传统的歌曲是不会流传的,不会成功的。另外对于歌手的形象塑造上,也要把一些人培养得有些文化气息,诗人气息,才能更迎合大众的需要。
大陆流行音乐创作中歌词的低劣是让人很纳闷的事情。因为这个事情发生的没有基础。往远处说,有贺渌汀、田汉、李叔同、王洛宾这样的大家发端,开创。(插一句:李叔同《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杯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很多人都以为此歌的词与曲皆为李叔同所作。其实《送别》的曲子 是美国通俗歌曲作者奥德威(John P. Ordway,1824-1880)所作,歌曲的名字叫《梦见家和母亲》(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由于此曲十分优美,日本歌词作者犬童球溪(1884-1905)便采用它的旋律填写了一 首《旅愁》。《旅愁》刊于犬童球溪逝世后的1907年。此时正值李叔同在日本留学并研习音乐,他对《旅愁》当有较深的印象。 《送别》采用《梦见家和母亲》的旋律,但歌词显然受了《旅愁》的影响。《旅愁》的歌词是:“ 西风起,秋渐深,秋容动客心。独自惆怅叹飘零,寒光照孤影。忆故土,思故人,高堂念双亲。乡路迢迢何处寻?觉来归梦新)。中间有乔羽、施光南、谷建芬等人的继承推动。特别是乔羽的《我的祖国》和《让我们荡起双桨》都是诗歌品质极高的作品。但是90年以来,大陆歌曲中歌词创作上乘的屈指可数。最典型的大陆流行歌曲就是把几句很简单、没有文化、没有味道的词,颠三倒四地、声嘶力竭地、表情丰富地、技巧高超地唱半天。(啊~如果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咸菜有100种吃法,也还是咸菜。这样的歌,能流行么?就是勉强流行起来的,也好不到哪里。还比如《朋友》:“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请你忘记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 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请你告诉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记起了我? 果你有新的,你有新的彼岸。 请你离开我,离开我。”如此不文,也能流传,可想那些不流行的歌曲是什么品质了。
大陆歌坛形成的这种重音轻文的习惯,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大约是和曲作者、词作者、演唱者三方利益摆不平有关系,没有形成比较规范的、符合大家共同利益的共识和行业传统。香港歌坛表面上是“四大天王”等人的红火,背后是对于黄沾、林夕等创作大家的尊重和依赖。参与到大陆流行音乐创作中的人,大多数是学音乐出身的,乐器、音符什么的比较熟悉,对于文字的修养、对于诗歌文化传统的了解就少一些,说他们是文盲也不太过分。加之这个行当里面的人,不管有没有名气,有没有本事,都是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和别人合作不来,即使合作了,又都据为己功,所以吸引不到好的诗人、词作者加入歌曲的创作队伍中。所以混在大陆的歌坛的兄弟们,要想成为张学友那样的“好产品”,和生产出“张学友那样的好产品”,就必须认识到,只弄音乐是不好使用的,必须曲调、歌词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歌词不能继承中国诗歌、戏曲传统,继续停留在大白话,顺口流的水平,音乐的形式再花哨,唱得再声情并茂,也是不会为大众接受的。中文歌曲的创作,必须注重歌词的创作,歌词的内容上要表达时代大众的心声,在技巧上要承接中国悠久的诗词传统。
我估计,未来在大陆势必会出现罗大佑、童安格、谭 咏麟、张学友这样的巨星。他们应当是这样的:就像罗大佑、许冠杰一样,找到了符合如今人们典型的生活型态、典型的时代语言,并且结合诗歌技巧,巧妙的表达于歌曲中。要知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歌星能够真正表达3亿多大陆城市人口在近20年以来的感情生活。港台的歌星毕竟是隔靴搔痒,黄土高坡和那英之类表达的依然是中国8亿多农民和乡镇居民的感情。3亿多大陆城市人口是最大的流行音乐消费市场,但是他们的情感至今没有直接地、完全地被表达出来。谁表达了,谁就是未来的天皇巨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