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想你

三十、那段日子
　　
　　在广州的日子我基本上属于深居简出的那种，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能避免的应酬就尽量
避免。当我每天下班后回到我广州的家，就会想起小林的音容笑貌，仿佛他还在这个房子里
一样，我开始出现幻觉和幻听，老是以为小林还活着，他只是暂时离开了我而已，相信总有
一天他会回来的。同时，我人开始极剧消瘦，并且经常性的失眠，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人没有食欲，一点胃口都没有。那段时间我每天早上是不吃早餐的，中午连一盒盒饭都吃不
完，晚上回家后就是喝酒，酒就是我的晚餐。从那时候开始，红酒我开始整箱整箱的买，一
晚上至少是一瓶红酒，我知道我这是属于酗酒，但是没办法，我找不到比酒更好的代替品
（毒品我是肯定不会碰的），香烟也是每天至少2包，因为我发现通过酒和烟这2样东西，让
我可以知道昏迷是种最好的解脱和逃避，麻醉是种最佳的减压和遗忘。在2个月的时间内从
62KG急剧下降到50KG，而且经常胡子忘记刮了，整个人没有精神，面容憔悴，白头发也出现
了很多。
　　
　　大家都以为我为了琴变成这个样子，其实我是为了小林成这个样子，琴只是让我感到内
疚，而小林则是让我感到我的世界都被他带走了。当我看见家里和小林一起买的那些东西，
看见和小林出去旅游拍的DV和照片，看见照片上我们2个人傻傻地笑着，我眼睛都会红。每
当我听见路边商店里放宇多田光的歌，达明一派的《禁色》（小林最喜欢的中文歌），我都
特别害怕，因为一听见这几首歌，我的心就会很痛很痛！当我看见电视里放张柏芝的《星语
心愿》MTV，我会觉得我的整个世界已经跨掉了，处于崩溃的边缘。那些情歌的词作者怎么
那么厉害？难道他们都经历过这样的生活？否则他们怎么能一语中的的说出你心里想说的
话？
　　
　　我实在是不习惯没有小林的日子，因为我觉得我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一部分突然消失了，
我不知道拿什么来替代。当我夜里睡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会觉得身心都是空空的，曾经在
我手臂里的小林现在在哪里？和小林是从不习惯到习惯，而他去了后，我又要让自己从习惯
到不习惯，那段日子我不知道是怎么过过来的，应该是非常非常非常麻木的过过来。
　　
　　我记得我从5岁开始，就已经没有流过眼泪了，可是就在那段时间里，我把我积蓄了25
年的眼泪都流干了。每天晚上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总会把手机上储存的小林手机号
码翻出来，拨打出去，当然是空号，但是会反复拨打。打开电脑，开开QQ，小林的头像永远
是黑色的，不会再闪动了。每当这时，我的心里总会默默地想念着小林，想念着和他第一次
见面，想念着和他在一起这3年多的日子，想念着和他在一起最后一晚上的日子。这种情况
一直持续了半年我才稍微好点，不过，就是到现在，我有时候都会在梦中梦见小林，梦醒后
我会觉得心如刀绞般难受，毕竟这是我人生经历中第一次感觉什么是恋爱，也是我人生经历
中的第一次生离死别！
　　
　　人的脑子很奇怪，我那时候的状况就是属于胡思乱想、走火入魔，明明知道人死不能复
生，可是……
　　唉……
　　我开始发现自己心理有疾病了，对任何事情都产生不了什么兴趣，也笑不起来。同时人
的生理状况也不好，我对酒精产生了依赖，每天不喝酒会觉得非常难受。我也知道这样不
好，但是我不知道要沉沦多久才能从小林这个泥沼中拔出来。最最关键的是，我不知道我还
能不能从心底真正地快乐起来？

呼吸想你

三十一、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夜情
　　
　　车祸过了几个月，又到了年度审计的时候了，这次居然集团公司总部的总裁助理也一起
来了，往年只有财务部的人来，有点意外。顺便说一下，总裁助理是个女的，名叫莲，那年
她28岁。我和她的关系一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虽然我人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在工作上，
但是毕竟人还是要挣钱买酒喝的，所以还是比较负责地接待了他们一行人员。
　　
　　白天忙完工作后，晚上自然要给这些朝里来的安排吃饭及饭后的余兴节目。他们一行人
都不是第一次来广州，所以也就不用有什么地方需要特别照顾。找个稍微环境、服务、口
味、距离都合适的地方就行了，吃完饭后，问他们想去蹦D？还是想去K歌？还是到什么演艺
中心去看表演？讨论了一下，他们最后决定去蹦D。我是无所谓了，一大堆人到了一个广州
城里人气最旺的D吧。大家都是年轻人，到了这种环境更是放的开，而且又都是单身，就是
结婚了的也一样。
　　
　　我是没有兴趣去蹦什么D，就在一旁喝酒。莲去蹦了一会儿，回到坐位上，喝了一酒后
问我：你怎么不去蹦啊？
　　
　　我说：没兴趣。
　　她说：这么久没有见你，你瘦了好多哦，人也看上去老了很多。
　　我恩了一声。
　　她继续说：还在想车祸那件事情？
　　我说：没有。
　　她说：你现在身体应该都好了吧？
　　我说：没问题了，谢谢。
　　她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快乐点，来，我们划拳喝酒。
　　
　　我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划拳，当然就很容易输，不过无所谓，酒我喜欢喝。其他同事这时
候也从舞池中回来，看见我划拳老是输，财务部的女孩们开始说话了：莲，你欺负X经理，
老是他输。
　　莲说：愿赌服输，我输了还不是一样要喝，你们看见帅哥输就不满了？呵呵。
　　她们说：这样下去他会醉的。
　　莲说：你们心疼了？心疼的话你们来帮他喝呀！
　　她们说：我们来帮他划拳，呵呵。
　　
　　大家玩的差不多了后，我把帐结了。从D吧出来，我问他们要不要去宵夜，他们都说不
要了，已经凌晨都过了。只有莲说她想去吃点东西，于是我和莲，还有2个广州分公司的下
属一起，找了个排挡，随便点了些东西。
　　
　　等吃完后，2个下属他们住的地方和莲住的酒店方向是相反的，于是我说我来送莲吧，
毕竟我顺路。2个下属打车先走了，我正要喊莲一起上出租车时，莲说她想在江边走走，吹
吹风。我听她这样说，也就陪她慢慢地走了起来。
　　
　　已经是深夜了，江边也没有多少人了，只有榕树和路灯依然守立在江边，路灯下，榕树
和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我们2个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走了大概有2公里的路。突
然莲开口说：那边有间酒吧，过去再坐坐怎么样？
　　我问她：你还行吗？
　　她说：没问题，你呢？
　　我说：那再去喝点吧。
　　
　　坐下后，莲要了瓶芝华士。我们边喝边聊了起来。莲说：你好象很不开心一样的？
　　我说：没有啊。
　　她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开心。
　　我说：都喝那么多酒了，还有什么眼神啊？
　　她说：我这次来好象没有看见你笑过。
　　我说：是吗？
　　她说：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我说：不太了解，毕竟我们接触的机会少，相信你应该是个好同事。
　　她说：我要离开公司了。
　　我哦了一声，说：跳槽？
　　她说：不是，出国，我留学法国的签证下来了，而且我也一直想出去，不想留在中国。
　　我说：那以后不回来了？
　　她说：应该是回来的次数很少，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想我是不会回来的。
　　我说：你父母同意吗？
　　她说：没关系的，我还有个姐姐在北京呢。
　　我又哦了一声，说：你男朋友在法国？
　　她笑了起来，说：没有，有个同学在法国而已。我也没有男朋友，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的，我们这一代人既不能象我们父母他们那一代对婚姻那么单纯，又不能象现在这些大学生
们对婚姻的这种态度，所以我相信我是不会结婚的。
　　我说：事无绝对。
　　
　　那天晚上我们2个喝了2瓶芝华士，我是知道自己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出了酒吧的门，我
们2个在路边等出租车，深夜的江风吹是身上还是有点冷，我问莲：冷不冷？
　　莲说：有点。
　　于是我把自己身上穿的外套脱了下来给莲披上，莲突然转过身把我抱住，并且对我吻了
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很自然地就抱住她和她吻了起来。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和莲一
起到了她住的酒店，我们做了爱。这是和我发生关系的第2个女人（第1个是我的前妻），和
小林在一起那么久后，和女人做爱有些陌生，但是心理上并没有什么可抗拒的。
　　
　　接下来的3天，我每天晚上都住到莲的房间里，我们2个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喜欢”和
“爱”这2个词，但是每天晚上都会做爱，至于为什么会和莲做爱？我不知道。4天后，莲和
他们一行总部来的人回北京了。我还是继续麻木地过着我在广州的日子，一个月后，从总部
传来消息，莲辞职走了。
　　

呼吸想你

三十二、莲从法国发来的E-mail （人生的第七个转折点）
　　
　　到了年底的时候，我主动要求申请调离广州分公司（我心里希望能派我到一个没有小林
的地方去工作）。公司同意了，海南分公司和重庆分公司，2个分公司让我选一个。海南有
小林的影子，我选择了重庆。工资也降到了2000，补贴、奖金、提成照重庆分公司的标准，
那年是2003年，我31岁。
　　
　　在离开广州的时候，我把关于小林的一切东西都装进了一个箱子封了起来，包括琴的东
西在内。刚到重庆的那段日子和在广州一样，只是稍微要好点。虽然人虽然还是失眠，但是
不需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了，酒还是照喝，不过已经不会象原来那样喝了，一瓶红酒可以喝
3个晚上了。没有应酬的夜晚，就在家看看书、上上网、听听音乐，偶尔聊聊天。当QQ里有
老朋友问起我怎么失踪大半年？我只是说工作忙，没时间上网了而已，其他没什么。3个月
后，我人已经从52KG恢复到60KG了。
　　
　　在这期间，我收到一封莲从法国发来的E-mail，信的内容让我非常震惊，大概意思是：
　　XX，你好。
　　广州一别已经快半年了，相信你也知道我辞职的消息。我到法国已经有4个多月了，写
这封信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请不要怀疑这是个玩笑，同时也
请你相信这个孩子肯定是你的血脉。不过，我不是要让你负什么责的，你放心，我也会把孩
子生下来的，这一切都不是意外，是我的预谋。
　　我上次找机会来广州，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找你借种怀孕。你看到这里一定很吃
惊，但是我是考虑了很久的。自从我拿到了去法国的签证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你应
该记得我对你说过，我不会结婚的，不过我的计划是想要有2个自己的孩子（1个是黄种人
的，另外1个应该是混血的），当然，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第一个目标我已经达到了。这
个孩子将在法国降生，自然这个孩子的国籍是法国国籍，相信我以后靠这个孩子就能留在法
国定居了。假如你以后（等孩子读小学以后）也想移民法国的话，我相信我也能帮你的。另
外，我以后会对孩子说你是孩子的父亲，相信以后你们父子（女）会有机会见面的，只是不
是现在。我会给他（她）我力所能及所提供的生活，我也会很爱他（她）。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选你，那是因为我分析了我所认识的男人，最后比较下来，我
觉得你的综合条件最好，为了有个优质的后代，所以我最后选了你。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会
给你发E-mail的，也会每年都给你发孩子的照片的。另外，希望你也能每年发你的照片给
我。我会和你保持E-mail的联系。等到孩子5岁的时候，我会带他（她）回来见你一次的。
　　请你原谅我的自私，另外，请不要很激动地去找什么法国驻中国大使馆这一类的事情，
没用的，法国的法律和中国的法律是有区别的，我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也早就考虑过所有可
能会发生的事情，甚至最坏的一切。
　　请相信我，我并不是一个盲目做事情的人，我也不会亏待自己和孩子的。并请你祝福
我，包括祝福我身上的你的血脉。等孩子生下来满月后，我会给你发孩子的照片的。你自己
要多保重！
　　莲。
　　
　　看完信后，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加混乱。第
3天我给莲回了封E-mail，大致意思是：
　　莲，你好。
　　既然一切都是在你的计划中，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和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会
和你保持E-mail的联系的，希望我们之间每个月至少有一封E-mail；还有就是我也会每年给
你和孩子发照片的；另外在钱上面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开口好了，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同时，希望你能信守你信里面的话。
　　送上给你和孩子的祝福，祝你和孩子幸福！平安！健康！快乐！
　　XX。
　　
　　3个月多后，莲在法国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母子平安。莲给孩子取名字叫David。4
个月多后，莲发来了David的照片。看见照片上的婴儿，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胖胖的
脸蛋，很可爱，但是很陌生，我还是不能相信照片上这个婴儿是我的孩子，并且也没有一丝
当父亲的快乐，我只觉得David离我很遥远很遥远很遥远……，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血脉在
David身上的流动。

呼吸想你

三十三、越堕落越快乐？
　　
　　在重庆的日子，表面上很平静，实际上我的脑子很乱，有时候会想到小林，有时候会想
到琴，有时候会想到莲和David。我觉得我的心理压力很大，需要找个发泄的地方。
　　
　　我开始迷恋上网聊天，和陌生人说话。某一天，在一个聊天室，认识了一个在重大读大
2的女孩子，19岁，她一直很好奇我，问我为什么老是不象别人一样喜欢问对方很多问题，
我没回答。不过那天在下线的时候，她问我要电话号码的时候，我给她了，我也不知道为什
么会给她，因为我很少会在和别人只聊一次就把电话号码留给对方的。结果，第2天，她打
电话来了，说要请我吃肯德基，我在电话里笑了起来，那是我在小林去了后，记忆里第一次
笑。我答应和她见面了，并且说，还是我请她吧。她不肯，非要请我，说她直觉告诉她我是
个有故事的男人，她想认识我。我们在解放碑的肯德基那里见的面。她看上去象是个学生，
而我看上去她说象个吸鸦片的，一副人没精神的样子，但是忧郁的眼神很吸引她。
　　
　　那天我们聊的还可以，晚上，我把她带回了我住的地方。我们做爱了，这是我人生中和
我发生关系的第3个女人。第2天她走后，开始不短地给我发短信，并给我打电话。我没有回
她的短信，更没有接她的电话。因为第2天早上，当我看见她躺在我床上的时候，我突然有
种犯罪感，她才19岁，小我一轮，虽然她也不是处女了，但是我自己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如此
堕落。半个月后，她从我生活中消失了。再也没有短信和电话来了。
　　
　　不过，在那次之后，寻找陌生人做爱的欲望象在我心里发了芽的种子一样，我找了一种
比酒和烟更能够让我暂时忘记小林、琴、莲和David的方式——一夜情。因为那次和那个女
孩做完后，我发觉我可以在做爱的夜晚忘记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在那后来的3个月里我和多
少人做过爱，男的女的都有，没有意外的话，每天晚上都至少会有一个，甚至同时找来2
个、3个一起做爱，前提是只要网上聊的来。我那段时间一般会同时开2个聊天室，一个是成
人聊天室，一个是同志聊天室，象在钓鱼一样，钓到谁算谁。是男是女无所谓，只要不是人
妖就行；岁数大小无所谓，只要年满国家法定成人年龄就行；外貌长相也无所谓，灯一关眼
睛一闭都一样。不过当我和这些人做完后，我会觉得更加空虚和寂寞，当第2天天亮后，我
就会把这些人从我生活里删除掉。而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又开始在网上寻找当天晚上的性
伙伴，不过在做爱前我都会和他们讲清楚，我们只是一夜情，天亮了就没有关系了，我不想
和谁去纠缠不清。当然，做爱前的安全措施我一样还是很清醒，我也不会和任何一个做爱对
象接吻，不想因为这样的放纵而使自己染上一些莫名其妙的病；并且我一定会使用安全套，
我不想在自己身上重蹈覆辙莲的事情，莲是因为她早已安排了一切，而这种一夜情发生后假
如有了孩子，更麻烦。

呼吸想你

三十四、我认识了静
　　
　　一夜情做多了，自然也会遇上一些不是一夜情那么简单的事情。本来想和这些人的关系
是做完爱后就干干净净的，不再有任何牵扯和瓜葛，结果其中有个人，让我最后和她变成了
不是一夜情的关系。
　　
　　她叫静，那年她30岁，我和静也是在网络上认识的，当天晚上我们就做了爱。当时静说
来我住的地方，我无所谓。第2天早上静先走，等我起床后，发现她的手机忘记带走了，因
为手机是关机的，所以她走了2个多小时，她的手机也没有响过。我把她的手机开开，没多
久电话就响起来了，我接了，原来是她的客户找她（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静的名字）。她的客
户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静的朋友，静走的时候把手机忘记带走了。你应该知道她的座机吧？给她打
座机顺便让她给她这个手机打个电话，我有事情找她，麻烦你帮我通知她一下。
　　没几分钟，静就打她的手机了，我接了起来，听她在电话里说：我今天早上回家后到处
找手机都没有找到，然后打自己的手机又一直是关机，我以为肯定昨天晚上掉在出租车上
了，或者从包里拿东西的时候掉出来了，自己没看见。原来在你这里，谢谢了。
　　我说：你过来拿吧，10点钟，我在XXX地方等你。
　　我准时到了约定地点，发现静已经在那里了，我把手机拿给了静后正想走人，静说：谢
谢你，我本来想打你手机问问你，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这里？但是你的号码在我手机上，所
以没办法和你主动联系。不过，我还是真的谢谢你。
　　我说：不客气。
　　她又说：你有空吗？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算是我谢谢你。
　　我说：不用了，这点小事情算不了什么的。
　　她说：给我个机会谢谢你都不肯吗？
　　我说：没必要那么客气吧？
　　她说：和我在一起吃顿饭会让你觉得很难受？
　　我被她这样一说，也不好再推了，就说：好吧。
　　静看我答应了，接着说：今天晚上7点，XXX酒楼，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晚上7点，我准点到了约定的酒楼，看见静已经坐在里面了。吃饭的时候，静问我：你
不是重庆人吧？
　　我说：不是。
　　她又问：那你一个人在重庆？
　　我说：是。
　　她说：来重庆多久了？
　　我说：半年左右。
　　她说：看你的样子和穿着打扮，还有你住的地方，应该不象是社会上混的那种吧？！
　　我说：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是社会上混的那种？
　　她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你的气质告诉我，你应该是个白领。
　　我说：我不是什么白领，只是个打工仔。
　　她说：就算你是个打工仔，也是个高级打工仔。
　　我没回答，不想和她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
　　她见我不说话，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就说：吃菜吃菜，希望还合你胃口。
　　吃完饭，她买单后，我正想对她说告辞，她先开口说：时间还早，能不能陪我换个地方
坐坐？
　　我说：你想和我聊天？
　　她说：我们是通过一夜情认识的，找一夜情的人都是属于精神空虚寂寞的人，既然你今
天都来吃这顿饭了，再陪我坐坐可以吗？是不是嫌我年纪大了？
　　我说：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改天吧。
　　她说：那我不勉强你，不过你说的改天，希望这个“改天”不是遥遥无期的“改天”。
我今天开车来的，你说你要去的地方，我送你。
　　我说：我要先回家一趟，你知道怎么走吧？
　　她说：知道。
　　到了我住的大厦楼下，我对她说：就这里了，今天谢谢你的晚餐。
　　她说：不必客气，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想在你面前说谎。
　　我说：谢谢，再见。
　　说完我下了车，径直走进了我住的大厦。当我从电梯里出来，收到她的短信：从昨天晚
上到现在，你一直都没有笑过，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愿意为你分担。我没回静的
短信。
　　

呼吸想你

三十五、斌斌
　　
　　周末的时候，我在我住的地方接到静打来的电话，问我：今天有空吗？下午我们一起找
个地方坐坐怎么样的？你说过改天的。
　　我停了几秒钟，说：好，你说地方。
　　她说：你想去哪里坐呢？
　　我说：无所谓。
　　她说：既然无所谓，来我家坐坐怎么样？
　　我又停了几秒钟，说：好，你家在什么地方？
　　静说了个地址，让我到了后给她打电话。
　　我挂了电话后，随便换了件衣服出了门，打个的去了（不想让她知道我有车）。到了静
说的地方后，我给静电话，说：我到了。
　　她说：稍等，5分钟之内来接你。
　　不到5分钟，就看见静向我走来。静看见我说：让你等久了。
　　我说：没什么。
　　接着我跟着静到了她家，一进她家门，看见一个挺帅气的小男孩一个人在客厅里画画。
静喊那男孩：斌斌，过来，喊叔叔。
　　小男孩放下手里的画笔，跑过来，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叔叔好。
　　我对斌斌说：乖。
　　静又说：斌斌，给叔叔泡茶去。
　　然后转身问我：你想喝什么？我这里只有绿茶、红茶、咖啡。
　　我说：绿茶。
　　当我在静家里的沙发上坐下，静说：我是离婚的，斌斌是我的儿子，今年4岁，平时都
在寄宿在全托幼儿园里，只有周末的时候他才回来。
　　我哦了一声。
　　这时斌斌把茶给我端过来了，说了句很牵扯我心的话：叔叔，喝茶，小心烫。
　　我不由地开始仔细看这个男孩，眉清目秀的，纤细的身体，很瘦弱。斌斌把茶杯放在沙
发前的茶几上后，又说：妈妈，我进我房间自己画画去了。
　　静恩了一声。
　　我对斌斌说：谢谢斌斌。
　　然后又对静说：你儿子很乖很懂事啊！
　　静说：斌斌和他同龄的孩子比起来，算是懂事了，可能是因为我和他爸爸离婚的缘故
吧。
　　停了一下，静又说：我是第一次在斌斌面前带网友回来，主要是我对你印象很好，想和
你做个长期的生活上的朋友，所以也不想隐瞒什么，只想在你面前真实点、坦承点。
　　我说：承蒙你看的起。
　　她说：你对我除了在我们认识的那个晚上在床上热情点，其他时候好象一直都是那种不
冷不热的，是我让你觉得厌烦还是你平时大部分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我说：我大部分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她哦了一声，说：明白了。
　　停了一下，她又说：你很特别，至少在我生命中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男人，你表面上一
直是那种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人，给人的感觉是受过良好教育，很有修养的那种男人，但
是你骨子里有种傲气和忧郁。你的手指和手掌都告诉别人你不是个做粗活的人，虽然你的话
一直都很少，不过我相信你的内心有种说不清楚的东西让你感到苦闷，否则你也不会去找一
夜情了，我也没有机会和你认识了。我从网上和你聊天的时候开始，到和你今天的见面，我
的直觉都告诉我，你是一个重情的男人，而不是一个烂性的男人。
　　
　　我听静这样说，有种内心的隐秘被人窥视的感觉，于是我说：别老说我了，说说你自己
吧。
　　静笑了起来，说：那好吧，我以前是小学老师，教数学的，我前夫是个做生意的，大我
7岁。我和他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外面找了个2奶，被我知道后，我提出了离婚，并分了他
一半的家产，包括你现在看到的这套房子，孩子当时2岁，我让法院判我抚养，法院判他每
个月给孩子抚养费400元，一直到16岁。我离婚后，就把老师的工作给辞了，自己出来开始
下海做生意，弄了个某品牌的重庆总代理做。我是今年春节开始学会上网的，你是我第3个
一夜情的男人，不过前2个我都没有和他们再有联络了。
　　
　　说完后，静问我：你是做什么的？
　　我说：我是来重庆打工的，现在在一个公司里上班，打打杂。
　　她说：看来你不愿意多说你自己，没关系，我们换个话题。你平时一个人吃饭自己弄
吗？
　　我说：一般随便在外面吃点。
　　她说：那多没营养啊？难怪你挺瘦的。你如果看得起我，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吃饭，反
正大部分时间也是我一个人吃饭，多个人吃饭也就是多添双筷子，我一般喜欢在家吃饭，多
个人一起吃饭感觉会香点。这样吧，今天你就在我这里吃晚饭，不许推辞，不许找借口，我
今天上午还去买了菜的，等下我让斌斌去楼下买几个熟菜回来，你顺便尝尝我的手艺，如果
合你口味，那就以后来我这里吃饭不要客气。
　　说完，静喊起了斌斌，斌斌从他的房间里出来，静对斌斌说：你去楼下买几个熟菜，今
天叔叔在这里吃晚饭。说完后，并拿了些钱给斌斌。
　　我说：他那么小，行吗？
　　静说：没问题，这里熟菜店的老板都认识他，呵呵。
　　斌斌这时候又说了句很牵扯我心的话：叔叔，你喜欢吃什么熟菜？
　　我说：随便，斌斌自己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买？
　　斌斌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说完，他就出门下楼去了。
　　
　　我看着斌斌的背影，想起了David，又好象看见我小时候的影子，斌斌比他同龄的孩子
要懂事的多。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感觉到斌斌身上有种能够牵扯我心痛的地方。虽然他只是
表现的很普通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斌斌和我有一个共同点，我们2个都不怎么容易笑。
　　
　　那天晚上吃了饭后，我帮静洗了碗。然后陪斌斌看了会儿电视，就告辞了。不过从那以
后，我开始会在周末的时候主动给静打电话，然后去她家坐坐，吃一顿饭。其实我对静并不
讨厌，但是也觉得只能做个朋友，我对她没感觉。但是，我只所以主动接近她，是因为我喜
欢斌斌，我在斌斌身上能看见我小时候太多的影子，我觉得斌斌需要有个人来走近他的心
灵。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喜欢斌斌，于是就每次去看他的时候，都会带礼物去。静说我
这样会惯坏斌斌的。斌斌收到我送的礼物，总是很有礼貌地说声谢谢，但是总觉得我送他是
那些小礼物不能让他从内心开心起来，不过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的，只是我知道我
看见斌斌可以让我心情舒畅起来。
　　
　　慢慢地时间久了，静也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了，有时候静在周5的时候有特殊事情没
空去接斌斌，会喊我帮她去接斌斌，我很乐意。我一般接了斌斌后，就带着斌斌去吃饭，或
者带他去玩，有时候带他去游泳。这个时候，我也开始和静属于半同居状态。
　　
　　静在我的建议下，每个周6把斌斌送去学钢琴（我一直认为小女孩学芭蕾、小男孩学钢
琴都是从小培养他（她）气质的最佳方法，只要家里有这个条件，都应该这样，虽然不是要
让他（她）成为艺术家，但是这份情操和修养会给他（她）将来的生活增添不少光彩的），
并给斌斌买了台钢琴，等斌斌学完回来，我就等于半个家教，陪他练练琴，指正一下他的一
些小错误。斌斌学东西很快，挺聪明的，基本上最多教他3遍，他就会了。

呼吸想你

三十六、离开斌斌的那一天（人生的第八个转折点）
　　
　　年底的时候，我回集团北京总部述职，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因为琴的事情而主动申
请到重庆分公司去的，而这一年中，也都觉得我恢复的不错了。而公司这个时候开始了一系
列的改革新政措施，我被任命为集团大中国西北区（陕西、甘肃、青海、宁夏）的总监，负
责整个西北区的管理。同时从这年开始，大区总监同时还要负责一个这个区域主要分公司
（西北区当然是西安分公司了）的市场管理。工资从2000升到6000，补贴、奖金、提成照大
区总监的标准，这个任命在集团里并没有什么轰动的，因为大家都觉得很正常的，如果不是
出了那个意外，去年这个位置就应该是我的。那年是2004年，我32岁。
　　
　　在我离开重庆的那天，我先到了静的家，和她们母子俩告别。我对斌斌说：叔叔走了，
你要懂事，别让妈妈为你操心，好好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妈妈，叔叔以后有机会就来看你。
记得给叔叔打电话，如果有时间，就来西安看叔叔，到时候叔叔带你在西安好好玩玩。
　　斌斌点点头，恩了一声，说：叔叔的话斌斌都记得，叔叔你一个人在西安也要好好照顾
好自己，不要把斌斌和妈妈忘记了，我和妈妈都会想你的。
　　我听他说完后，也恩了一声，摸了摸斌斌的头，说：乖。
　　斌斌说：叔叔，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说完，他拿了一幅画出来，他自己画的：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还有一个太阳，
我、静、斌斌站在绿色的草地上，手拉着手，开心地笑着。背后是间小屋子，屋子旁边种着
向日葵。
　　我看见他送我的画，心里真的很感动，一把把他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叔叔
会永远记得斌斌的，叔叔会想你们的。
　　然后我对静说：我走了，有空多联系，再见，你们母子多保重。
　　静说：再见，你自己也多保重，不要忘记我们母子。
　　我说：不会的，再见了！
　　
　　当我和静、斌斌分手后，我一直不敢回头，我怕我回头眼泪就流出来了。等我走到我的
车上时，我把斌斌送给我的画又打开看了看，这时，我的眼眶湿了，我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
我是没办法开车了，我也才知道斌斌原来在我心里占了那么重要的份量。手机突然响了起
来，我一看，是静的。我接了起来，是斌斌的声音，听见斌斌哭着说：叔叔不要走，斌斌喜
欢叔叔，斌斌舍不得叔叔走。
　　我清了清嗓子，说：斌斌乖，不哭，叔叔也舍不得斌斌，但是叔叔要工作，没办法的，
叔叔会想你的，有空的话叔叔一定来看你。
　　静的声音也有些哽噎，在电话说：不好意思，斌斌很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斌斌，
只是你不爱我。
　　我停了一下说：对不起，我想提个要求。
　　静说：你说。
　　我说：我想当斌斌的干爹，可以吗？
　　静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说：我懂了。然后听见她问斌斌：你愿意叔叔当你干爹吗？斌
斌说：愿意，我要再去送送干爹。接着听见他对着电话说：干爹，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我在停车场。
　　斌斌说：我和妈妈马上就来，你等我们。
　　
　　没几分钟，就看见斌斌牵着静小跑过来，我赶紧从车里走出来，快步跑过去一把抱起斌
斌，说：不哭，男孩子怎么能哭呢？
　　斌斌看着我说：干爹也哭了。
　　我说：干爹没有，干爹是刚才眼睛里进沙子了。
　　静在一旁说：斌斌，下来，干爹还要回去拿行李赶飞机呢。
　　我抱着斌斌说：干爹一定找时间来看你们。
　　斌斌恩了一声。
　　我接着说：斌斌，干爹身上没带什么东西，这块手表你拿着，算是干爹送给你的，以后
你看见这块手表就等于看见干爹了。
　　说完我放下斌斌，蹲了下来，把我手腕上带的在小林走了以后我自己在广州买的表取下
送给了斌斌，说：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哦！干爹走了！再见！
　　斌斌伸出他的小手接过我送他的表，然后紧紧地握在他的小手中，站在那里又哭了起
来。
　　我对斌斌说：不要哭了，男孩子要学会坚强！明白吗？
　　斌斌呜咽着点了点头。
　　我摸了摸斌斌的头，说：乖！
　　说完后，我站了起来，对静说：真的很对不起。
　　静哭着说：斌斌长这么大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我知道你对斌斌是真心的，你喜欢斌
斌多过喜欢我，你来找我也是因为斌斌的原因，我知道你是发自内心对斌斌好，我自己也从
来不敢对你有什么其他奢望，你能当斌斌的干爹我已经很满足了，斌斌有你这样的干爹是他
的福气，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能再抱我一次吗？
　　我听静这么说，心里也不好受，于是我走上前把她抱住，抱了几秒钟后，我蹲下身一只
手把斌斌抱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把静抱住，并在静耳边低声说：对不起，祝你幸福！
　　

呼吸想你

三十七、西安的天空
　　
　　到了西安分公司后，我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但是我知道我
的心理真的开始越来越不健康了，我在重庆是从自闭——用性来麻痹自己——借斌斌来寄
托，而在西北区则是用工作来麻木自己。我还是没有走出小林给我的那个泥沼。我想让自己
快乐起来，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
　　
　　我不断地从一个城市飞往另外一个城市，对下属开始变得挑剔而严厉，最后弄的整个西
北区的人都怕我到当地分公司视察工作，而西安分公司的那帮人更是觉得日子难过，因为我
在西安的日子相对来说要长的多。我也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好的，那样对工作对自己都没有好
处，于是我开始不断阅读有关心理学的书籍，我冀望能从书中找到答案，找到打开自己心锁
的那把钥匙。
　　
　　同时，我又开始了一夜情，但是一夜情频率没有在重庆认识静以前的那段日子那么频
繁。我在没找到更好的解脱心魔方法前，只有一夜情能让我的身心可以得到暂时地放松。有
一次，我在一个聊天室又遇上了一个GAY，他叫锐，在西安交大读大三，21岁。和锐在网上
聊天，觉得锐比他的同龄人要成熟的多。聊了一会儿后，我们交换了QQ号码，并且互相开了
视频。当我第一眼通过视频看见他，就觉得很意外，他长的有点象小林的年轻版。当时我让
锐过来和我一夜情，他不肯，说他只是来聊天，找男朋友的。我说我的找一夜情的，他说他
喜欢我的样子，也喜欢和我聊天的感觉，希望能继续聊下去。我因为锐长的有点象小林，所
以就没有把他从QQ上删除。后来在QQ上聊了几次后，我们见了面。锐还是想让我做他的男朋
友，我还是对他说我只找一夜情，锐没同意，我无所谓了。没几天，锐又给我打电话，想约
我再见一次面，我同意了。
　　
　　见面后，锐问我：你为什么不需要真实的感情？为什么喜欢放纵自己？
　　我说：我觉得爱情很累人，况且我也已经没办法再爱一个人了。
　　他说：我喜欢你，我不想看你这样下去，你和我在一起，我来把你从你身陷的泥沼中拉
出来。
　　我问他：你有这个本事吗？
　　他说：我相信真爱能感动一切。
　　我看了看他，说：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会给你任何承诺的。
　　他说：你就算以后把我抛弃了，你骨子里不会把我忘记的，因为我已经存在你生命里
了。
　　我说：你觉得这样有意义？
　　他说：你觉得什么样才有意义？
　　我没话了。锐的样子有时候真的有点象小林，但是我知道锐不是小林，和锐交往的结果
是我只会伤害他，而给不了他任何想要的东西。
　　
　　当天晚上，我们做爱了，我这才发现，原来这是锐的第一次，是我残忍地夺取了他处男
的贞操。不过，我并没有觉得什么内疚感。锐是不是第一次对我来说不重要，对他来说才是
重要的。
　　
　　以后的日子里，锐没课的时候就会跑来我住的地方。在锐面前，我一点都不象个兄长，
反而象个脾气古怪的虐待狂。我和锐交往是因为他身上有小林的影子，而我虐待他是因为我
痛恨他身上有小林的影子。就这样，我在矛盾中和锐交往着。
　　

呼吸想你

三十八、一次意外的一夜情（人生的第九个转折点）
　　
　　和锐交往的同时，我照样进入各种聊天室聊天。在聊天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37岁的
强，本来我们约好一夜情的，可是等我们见了面后，强看见我说了一句话：你怎么可以这样
啊？
　　我没明白意思。
　　强接着说：象你这个样子怎么也一夜情啊？
　　我说：那你觉得玩一夜情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说：你真的想做？
　　我说：否则我们见面干嘛？
　　他说：好吧。
　　他在某个宾馆开了间房，进房间后他先去洗澡，等他洗了出来后后我进去洗，当我洗完
后，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我主动摸他，几秒钟后，他坐了起来。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我不想做爱，我想找个人抱抱就可以了。
　　我哦了一声，随后我也坐了起来，同时点了一支烟。
　　他说：我横看竖看，你也不应该来一夜情。
　　我说：为什么？
　　他说：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我说：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说：不是。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身上散发出的感觉就象个迷途的羔羊，在不
断寻觅乳汁的道路上，艰难的行走。从你的眼神里，我知道你心里隐藏着一种控制你快乐的
东西，你想麻醉自己，所以来找一夜情。我当时只觉得很心痛，因为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你
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你恢复以往的灵性和锐气。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
让你这样自己把自己给废了，我一定要救你，所以这也是我不想和你做爱的原因之一。其实
你的样子很讨人喜欢，相信想和你做爱的人肯定很多，但是我不愿意和这样麻木的人做爱，
因为我觉得你把我只是当作一样东西，而不是一个人，我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知道你做
什么的，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是陕西XX集团总裁，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来
我公司上班，如果你还愿意，那你可以住我的房子，开我的车子，用我所拥有的一切。因为
你身上有一种被掩盖和隐藏着光芒，我不知道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非池中
之物。我也是第一次对一个第一见面的网友说我的真实情况，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被强这样一说，我已经一点都没有做爱的兴趣了。他很厉害，能看穿我的内心。
　　强看我沉默不说话，把我抱住，说：振作点，帅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生里会遇到
很多事情，有快乐的，有悲伤的，但是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要对生命心存感激，是因为生
命才让我们有那么多值得咀嚼的感触。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好象抓到一根稻草一样，让我觉得我终于可以不再继续往下沉。那
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聊了个通宵。我第一次把我和小林的事情对别人说，他听
完后说：你现在这样是小林希望的吗？逃避是最有效的办法吗？你将来的生命是怎么打算
的？你想现在这种状况持续到什么时候？你还需要快乐吗？你觉得你真的需要一夜情吗？请
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的心也被他说的渐渐亮了起来，我开始反审自己在小林走了后过
的荒唐岁月（当然，和斌斌在一起的日子除外）。
　　
　　强成了我的大哥，我开始有空的时候就去找强，和他一起探讨人生，请他帮我解开心
结。正是和强每次的交谈，让我对强彻底畅开了我的心扉，乞求在他的引领下带我走出泥
沼，因为我相信他身上有这种能力。但是他说了一句话：心结都是靠自己打开的，能够救自
己的只有自己。不过，和他在一起，我慢慢找回了以往的一些感觉。心灵的枷锁正在慢慢地
被卸掉，困境中的道路已渐渐清晰，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真正解脱。
　　
　　期间，强还开玩笑地对我说：可惜我女儿今年才9岁，假如我女儿今年19岁，我都会把
她介绍给你当女朋友，相信我女儿会喜欢你的，很遗憾，她太小了。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
的念头吗？因为我想得到你这样的儿子。
　　我笑了起来，说：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已经都把你当大哥了。况且，我现在都还是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GAY？
　　锐说：GAY不GAY对你并不重要，因为你不是一个纯粹的GAY，你可以爱男人，也可以爱
女人，这不是好事情吗？你的选择面比普通人或者GAY要多一倍，你应该觉得你很幸运，重
要的是你选择谁陪你度过余下的生命。
　　
　　通过强给我的无数次的语重心长谈话，我已经知道自己的心结在什么地方了，我也知道
应该怎么去解了，那就是我不能再逃避了，我必须去面对。虽然，结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解
开，但是总算找到了那根打结的绳子。我开始懂得了生活的意义，明白了生命的寓意。
　　
　　我开始利用出差机会顺便旅游了，因为小林走了后，我对所有的风景都没有兴趣，但是
现在是旅行都是我一个人独自去了，那段时间我去了青海湖、敦煌、嘉峪关、西夏皇陵、壶
口瀑布等等景点。并且利用我这一年里的第2个探亲假，让静把斌斌一个人送了过来，静在
重庆机场把斌斌送上飞机，我在西安机场接他。半年多没有看见斌斌，斌斌长高了一些。斌
斌看见我很高兴，我也很开心，我带斌斌看了兵马俑、华清池，逛了西安。一周后，我把斌
斌送上了飞机。在这一年的第3个探亲假，我一个人去了一趟山东，游览了泰山、孔庙、大
明湖、豹突泉、蓬莱、烟台、威海、青岛等等。在看了大漠和大海后，还有看了斌斌后，我
觉得自己的心理阴影退去了很多。
　　

呼吸想你

三十九、相信我终于放下了
　　
　　年底述职的时候，我以我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需要照顾为借口，申请调回西南区
（因为华南区已经没有位置了）。集团北京总部同意了我调到西南区任大区总监的申请，负
责整个西南区的管理。工资从6000升到7000，补贴、奖金、提成按照大区总监的标准，这一
年是2005年，今年我33岁。
　　
　　在我要离开西安前的一晚上，我把我和小林的故事讲给锐听了，锐听完后，说：哥，人
生有这样的一次恋情已经足够了，但是你不能老是沉迷在其中，你要象原来那样的年少才
俊，小林才会开心的，否则他也不喜欢你这样的。
　　当锐看了我和小林的照片后，他感叹到：那个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怎么相差那么大？你
知道吗？如果是现在的我见到当时的你，我肯定会对你膜拜而不会产生任何想做你男朋友的
感觉，因为那时候的你象颗钻石，不管把你放在哪里你都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而小林则是另
外一颗钻石，只有他和你在一起，才不会被你的光芒所掩盖。你自己看你自己当时的笑容，
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没有看见过你有这样的笑容，那是一种沐浴在爱河里由心灵发
出的笑容。而你现在则象一块河岸边的石头，和其他石头没有区别，唯一就是看有没有人能
看到你心灵深处的那团光芒。哥，你听我一句话：快乐起来！不管你以后喜欢男人也好，女
人也好，重要的是你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再这样，你这辈子就完了。我今天看了照片也才知
道你为什么会和我交往了，因为我长的有点象小林，你是在我身上寻找小林的影子，不过我
现在知道原因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高兴的，毕竟能和小林这样的人比，我还是很快乐，而
且我多少也得到你了。
　　
　　我听锐这样说后，说：锐，以前的那段日子我很抱歉，希望没有伤害你。
　　锐说：不会的，不过我希望你答应我3件事情。
　　我说：什么？
　　他说：1、你一定要幸福快乐起来！2、你以后把我当你弟弟行吗？3、我们不要失去联
系好吗？
　　我恩了一声，对他说：放心，弟弟。
　　
　　当我回到成都后，我搬到了公司为我安排的房子，我进了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装有关
小林的那个封起来的盒子打开，把那些东西都拿了出来，并把琴给我的那张相亲照片也拿了
出来，还把我们3个人在岳阳楼前唯一的一张合影也放进了相框。我戴上了小林给我买的那
块表，把小林送我的那个白金戒指戴到了尾指上。走在和小林曾经一起走过的街道，我会抬
头看看天上的浮云。走过和小林散步的河边，我一样会停足驻望。我不会去刻意回避自己的
历史，只有正视自己的过去，才能面对自己的将来。同时，我心终于开始宁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