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直往京东方向开去,手机上显示出“河北电信欢迎您”的短信,才找到那家高尔夫球场,在那里,我见到晒得黝黑的齐秦。黄昏以前的时间,他几乎都消耗在球场上。最近几年,他的生活大致如此。
拍照时,齐秦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沉默不语,像一匹安静的狼。他的头总是习惯性地微微昂起,依然一身傲骨,但却不是傲气。即便已经出道20年,仍然没有一丝油滑,言语中常常提到佛,也会毫不忌讳地谈到“感化院”、“王祖贤”。
我们的采访从球场到小花园,直至回城的车上。说再见之前的那一刻,我似乎才找到解读齐秦的钥匙。他让我帮他找到那首诗的作者,一首和鹿有关的诗。
从狼到鹿
“从过去到现在,我都没有说自己是一匹狼。《狼》那首歌是年轻时在感化院那段生活的写照。在别人眼里我们这种不良少年都是狼,他们用眼光曲解你,但是狼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和生存方式,你不去碰他,他也不会惹你。很多狼也非常善良,不得已才会走上这条路,背后一定会有很多故事和委屈,并非生来如此。所以《狼》只是表达一种被人曲解的感觉,加上我留长发、戴墨镜的缘故,后来别人就把我形象化,一直说我是狼。”
1998年,齐秦到西藏开演唱会。朋友带着他去找一个精通藏历的活佛算命,活佛对他说:“你上一辈是一头鹿,如果不好好修行的话,下一辈就是鸽子或者布谷鸟。”齐秦很害怕真的要做一只天天早起报晓的布谷鸟,但是他觉得用鹿来形容自己是最合适的。
一个偶然的机会,齐秦读到一首内地诗人的诗。“鹿哨呦呦。温柔地走近猎人的枪口,温柔地倒下,依然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猎人。”他觉得非常震撼,比狼更有感觉,也最能代表他信了佛教以后的心情。“不能说与世无争,尽管很无奈,但依然用温柔的方式表达出来,气质非常清新,我会把它谱上曲,放到我的下一张创作专辑里。”
人总需要被某种东西指引着前行。如果说20年前指引齐秦的是身体里的少年热血和混沌一片的狂热,那么现在指引他的则是佛。“藏传佛教的门槛不是很高,不一定要吃素或者恪守什么清规戒律,有很多方法可以修行。”从《西藏生死书》中,他参透了生与死;在家里,他有一个小佛堂,每天打坐5分钟,跟自己的心灵对话。
信佛并不意味着出世,齐秦依然很努力地工作着,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唱到80岁,向Eric Clapton看齐。“我要打破50岁就一定要退休的迷局。或许那个时候头都已经秃了,但是老有老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