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天然形成的琥珀,美,多少应该包涵一点点偶然的因素。
现在想来,如果当年的齐豫没有塞给不争气的弟弟一把吉他,还真有点后怕。不光是流行歌坛会错过一大堆好声音,就连自己的韶华也会黯淡好多。
冥冥中觉得,自己应该认识齐秦,或者他认识我。否则没道理拱手交出自己的青春, 去让一个陌生人配上音乐。
然而,从《狼》开始,这一切也都发生了。
《花祭》、《冬雨》、《外面的世界》、《大约在冬季》……它们仿若自己成长背后的一只只眼睛,慧黠而忠实,帮助我看一幕幕渐远的青春故事,高唱年少的痴与轻狂。
“我叛逆,是因为我天生如此,或环境令我变得激愤;我孤独,是因为每个人本质上都是寂寞的;我狂野,因为我心跳的频率就是这样。”
这般不矫揉的愤怒,洋溢着少年意气的写实记录,终于使齐秦不凭借现在的华丽包装而成为上个世纪末都市里的一种流行。
当然,还有他的有了太多悱恻的爱情。
重看《倩女幽魂》,看到王祖贤在面对爱人时寒蝉凄切的眼神,我觉得他俩儿真的很般配。如果布达拉宫的佛光最终都不能撮合,那一定是有什么劫难在其中发生。
想到《倩女幽魂》里有一句台词:“生命就是一座囚笼。”
可能齐秦自己现实里最可歌的部分,刚好也不幸全部囚入其中,他自己都不想出逃,别人又哪里奈何?
在现如今屡屡受挫的城市游弋中,心如止水已是每一个人的下场。
想想现在的齐秦,身形枯槁,皮肤黝黑,憔悴的长发,剪了又长,长了又剪,曾经马兰·白兰度一样的眼睛,也在渐渐失去光泽。
当一个偶像会让你看到想哭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你的私心,是心里的那个谁都偷不走的人。
据我所知,现在的孩子们在听了《丝路》、《大约在冬季》以后,也会迷恋上齐秦,在网吧里下载他的新歌,在笔盒上粘他的贴画,又或者把他装进自己的“MP3”、“随声听”……
但我知道,他们的喜欢和我的完全不一样。
大概只有像我这样的人,还会偶尔地想到齐秦的第一张唱片《再见溜溜的她》,想到《狼》专辑封面上那只烈性而灵醒的狼犬。
牵他的主人已经黄昏,那么它又去了哪一个有风卷起落叶的冬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