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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难道我们能受他的挑拨吗?……
姓刘的,
外面可都是我们的人,
只要你的枪声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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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声丽影,齐唱秦歌!
“现在就带你去见见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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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声丽影,齐唱秦歌!
远去的光影—中国国有电影制片厂生存现状调查(ZT)


在几代中国人的记忆里,

电影制片厂是一个同时占有崇高和亲切的名词。

今年,中国电影诞辰100周年,

那些熟悉的名字,他们过得怎么样?

我们撷取了在中国电影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四大综合电影厂,

以及两家富有特色的专业电影厂,

制作这一专题,意图以它们为代表,

呈现中国国有电影制片厂的生存现状。

在历史光辉的映照下,

这些制片厂的未来需要人们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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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有电影制片厂

●1995年前拥有故事片出品权的制片厂
▲专业类制片厂
■1995年获得故事片出品权的省市级制片厂(目前多数从事电视剧摄制)

●内蒙古电影制片厂:1958年月建厂,后改名内蒙古电影译制片厂,专门译制蒙古语影片。1979年恢复原名,重新拍摄故事片,厂址为呼和浩特市新建东街。

●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前身北京儿童电影制片厂,成立于1981年1987年改名。专门拍摄儿童故事片,代表影片有《小刺猬奏鸣曲》、《我的九月》等。现已并入中国电影集团。

●北京电影制片厂:创建于1949年,1956年前为综合性电影制片厂,1956年改为故事片专业厂,1999年并入中国电影集团。厂址为北京市海淀区北三环中路。

●长春电影制片厂:前身东北电影制片厂,成立于1946年10月1日,1955年改名为长春电影制片厂,1999年7月长春电影集团成立,长影厂并入长影集团。厂址为长春市红旗街。

●广西电影制片厂:1958年开始筹建,先后以广西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广西电影译制厂为厂名,代表影片有《黄土地》、《流浪汉与天鹅》等。最新摄制的影片有抗战影片《铁血》等。厂址为南宁市友爱北路。

●福建电影制片厂:1958年7月建于福州,初期以摄制纪录片为主,1980年摄制第一部彩色故事片《小城春秋》,代表影片有《路》、《木棉袈裟》等。最新摄制的影片有《我的母亲赵一曼》等。厂址为福州市柳河支路。

●珠江电影制片厂:1956年初开始筹建,1985年改建成珠江电影制片公司。代表影片有《大浪淘沙》、《与魔鬼打交道的人》、《廖仲恺》、《雅马哈鱼档》等。最新拍摄的影片有轻喜剧故事片《喜洋洋》等。厂址为广州市新港中路。

●八一电影制片厂:成立于1952年8月1日,所制作的影片多是以军事题材为主。厂址为北京市广安门外六里桥。

●青年电影制片厂:前身北京电影学院实验电影制片厂,建于1958年,曾拍摄《沙鸥》、《邻居》、《青春祭》等影片。厂址为北京市海淀区新外大街。

●天山电影制片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电影制片厂,1956年筹建,1960年拍摄第一部故事片《两代人》。该厂的主要工作为用不同的少数民族语言译制影片。厂址为乌鲁木齐市17号路。

●西安电影制片厂:1958年成立,2000年改组为西影股份有限公司,2002年以原西影厂为核心组建西部电影集团。现址位于西安市西影路。

●峨嵋电影制片厂:1958年成立于成都,是西南地区最重要的电影制片基地,代表影片有《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内当家》、《红衣少女》等。2003年以峨嵋电影制片厂为主体成立峨嵋电影集团。现址成都市清江路。

●潇湘电影制片厂:前身是湖南电影制片厂,创建于1958年6月,1980年改用现名,代表影片有《国歌》、《候补队员》等。最新摄制的影片有《归去来》等。厂址为长沙市劳动东路。

●云南民族电影制片厂:建于1958年7月,原名昆明电影制片厂,1985年改用现名,以拍摄本地区题材、民族题材影片为主。厂址为昆明市西站麻园。

▲上海电影译制厂:1957年成立,前身是上海电影制片厂译制片组。年译制影片数量曾达到30余部,代表影片有《寅次郎的故事》、《追捕》、《佐罗》等。现已并入上海电影集团公司。

▲中国农业电影科学制片厂:19噢噢年建厂,专门从事农业科教影片摄制。最新摄制影片有《拯救大白鲟》等。厂址位于北京市白石桥路。

▲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始建于1953年7月,是中国新闻纪录电影的主要生产基地。 1995年划归中央电视台。厂址位于北京海淀区北三环中路。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1957年建厂,代表影片有《猪八戒吃西瓜》、《大闹天宫》等。现已并入上海电影集团公司。

▲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1953年建立,主要拍摄科学教育片,厂址位于上海市斜土路。

■龙江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少年陈真》(合拍)等。

■辽宁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春桃》(合拍)等。

■宁夏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家丑》(合拍)等。

■山东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孔繁森》(合拍)等。

■天津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闯江湖》、《凤凰琴》(合拍)等。

■河北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远山姐弟》、《钟馗》等。

■兰州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太平使命》、科教片《柽柳》等。

■山西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暖春》、《暖秋》等。

■南京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草房子》、《下辈子还做母子》等。

■湖北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世纪之梦》、《千秋三峡》等。

■浙江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女儿谷》等。

■江西电影制片厂:曾拍摄影片《毛泽东与斯诺》(合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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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光影——中国国有电影制片厂生存现状调查》系列转自《新京报》

专题统筹:王小山、杨彬彬、牛文怡
采写:张映光、张文伯、周文翰、张悦
执行:金秋、尚娜、王春晖、刘铮、刘帆、周松、袁红、张鹿鸣、谷峪
摄影:徐万涛、张映光、周文翰、张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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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影厂

地处漕溪北路上的上影厂,在高楼林立、人潮汹涌的黄金地段多少显得有些寂寞,但上影去年提出的“华语电影,上海制造”显示出打破国产电影狭隘观念的决心。

1896年8月11日,上海徐园的“又一村”首次放映了“西洋影戏”。这以后,许多外国投机商人在上海经营起相当规模的电影事业,受到外国电影的刺激和启发,1905年秋由北京丰泰照相馆与京剧名角谭鑫培合作拍摄、刘仲伦担任摄影的京剧片段《定军山》成为中国人拍摄电影的第一次尝试。罗列这个事实其实想说明的是,虽然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部影片诞生在北京,新中国最初的故事片《桥》的出生在东北,但是真正把电影的商业性与人文性结合得最完美的却是在上海。于是寻访上影厂现状的过程同样也是在寻访上海电影的过程,有专家提到应该用“上海智慧振兴上海电影”,上海电影的迷失或者说衰败,对于中国电影市场不景气的现状来看也是重要的一环。我们的寻访不仅是对中国电影重镇曾有辉煌的缅怀,更希望在充满感情的回望里可以看到它衰落的原因,从而找到重振雄风的可能。

■上影档案

上海电影制片厂是我国三大电影生产基地之一,成立于1949年11月16日。

第一任正、副厂长为剧作家于伶和戏剧家钟敬之。1956年这个厂改组为由江南电影制片厂、海燕电影制片厂和天马电影制片厂构成的具有联合企业性质的上海电影制片公司。

中国电影市场化后,上海电影制片厂更名为上海电影电视(集团)公司。这是中国南方各省中最大、资格最老、设备最好的电影厂家,也是中国最重要的故事片生产基地之一。成立55年来,上影拍摄影片600余部,其中包括《南征北战》、《鸡毛信》、《红色娘子军》、《李双双》、《渡江侦察记》、《林则徐》、《今天我休息》、《巴山夜雨》、《庐山恋》、《喜盈门》、《紧急迫降》等一大批经典力作。

2001年,上影集团、永乐集团、动画集团及上译厂、科影厂等10家企业合并,成立上海电影集团公司。总部地处上海徐汇区漕溪北路595号。

     3月31日,记者来到上影厂所在地。漕溪北路,地属徐汇区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北边是徐家汇商业圈,南边毗邻上海八万人体育场,被动辄30层的高楼层层围绕的上影厂滞重地喘息着。

在向传达室询问厂长办公室,老先生向记者指了指那个挂着“发展是硬道理”的蓝色牌子,说道“入口就在那个牌子的下面”。发展和改革,是文件上形容上海这个大城市使用率最高的语汇,既然提到改革,不能不提上影集团曾流传的一句戏言:改革是找死,不改是等死,不改不革安乐死。

上影集团是以上海电影制片厂、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上海电影译制厂、上海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上海电影技术厂、上海联和院线、永乐股份有限公司等单位为主体,集制片、发行、放映、销售、传播及相关产业于一体的综合性集团公司。上影集团在职职工4000多人,离退休2000多人。曾经风光无比的电影厂如今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据记者事先了解的有关上影厂的情况,首先是老牌国企形成的体制和机制的弊端;二是冗员过多和高额负债;三是70%亏损单位的存在和由此带来的现金流的亏缺;如果说这些都还不算严重的话,那么最关键的一点是现在的上影严重匮乏有市场号召力和资本号召力的导演和演员。这些都是上海电影之所以难再辉煌的深深内痛。

3月31日:最后的告别

去年是上影厂55年庆,回首辉煌历史的同时,对于上影来说也是改制的一年,关于改制问题是记者对现任上影集团总裁任仲伦提出的最主要的问题。任仲伦于2003年5月8日到上影集团走马上任,曾经下过乡,进过厂,当过电影报刊总编、大学教授、政府公务员。和记者聊天时他谈到当年放弃大学教书的优厚条件办《文汇电影时报》的经历。以前是隔岸观火,真正付诸实践的时候才知道困难有多大。

都说“船大难掉头”,上影集团这么一个庞大的旗舰队面临的问题无疑也是庞杂的。

要将总部从17个部门精简到8个部门,人数将从110多人精简到60人左右;二是整个集团将分流安置近1000人,这是上影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人员变动,安置工作的截止日期正是2005年3月31日。

改制意味着人员利益受损失,上影厂离退休的人员占到很大比例,仅以离退休待遇问题为例,事业改企业后待遇将平均下降1000多元,而牵涉到上影厂下属的11个主体单位2388名职工。利益下调必会带来整体震荡,任仲伦回忆他刚上任时,听到的是职工们的满腹牢骚,开座谈会时尽是怨天怨地、骂爹骂娘的声音。去年上影厂55周年庆典上,有一批人扬言要拼命,想冲进会场拦领导挂条幅……可以说历史积淀的矛盾和问题都以最直接的方式摆在了面前。

上海电影集体“失语”?

上海电影是上海文化的传家宝,这曾经是令上海电影人颇为自豪的一句话。广电总局对于上海电影也仍寄予厚望,“上海电影不能四五年出一部好电影,而应该一年出四五部好电影”。但是事实上上海电影在这几年里一直呈衰颓之势,这种情况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愈发明显。

记者在采访中得知,上影厂的一些老职工因为上海电影的不景气,常年没有活干,每月补贴少得可怜,生活非常困难,这些老职工都曾经为中国电影做过很大贡献,也很深切地见证过上影厂在60年代或者80年代曾经的辉煌,电影在上海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文化领域中绝对的利税大户。

问题出在哪里?有一位女导演曾经很直接地提到“上海经济发展过程中对于文化的一味求稳,磨掉了艺术的锋芒,所以在上海绝对诞生不了《一个和八个》、《黄土地》这样勇敢的影片”。很多人印象中,上海、广州这样的城市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文化却相对来说有所滞后,一批文化精英离开上海,水土流失掉了,氛围随即消失。的确,在金融中心、经济中心、航运中心、外贸中心这些名义之下的上海已经好久没有响当当的好影片出来,从来就是以作品论高下的电影圈,没有作品就等于没有发言权。那么是否意味着上海电影的集体性“失语”?

电影市场的热闹与上海电影无关

上海电影似乎不肯“失语”。任仲伦对于现在的电影市场表示“谨慎的乐观”,他认为国产片市场环境依然比较严峻,但还是开始渐渐复苏,海外资本和民间资本进入电影业的势头很猛,而中影、长影、西影等全国主要电影集团也相继推出一系列改革措施。上影厂去年提出的三个概念被业界广泛接受,一是华语电影,二是片库经营,三是跨国合作。“华语电影,上海制造”显示了上影渴望打破国产电影的狭隘观念,将中国电影推到更加广阔的大舞台上的希望。但是豪言壮语毕竟还需要拍出影片后市场的考验。

在记者拿到的数据统计中,可以看到在电影市场方面,去年联和院线不仅创下2.15亿元的票房最高纪录,更主要的是烘热了上海的电影市场,场次达24.3万场,人次超过1330万,其中属于上影控股的永华影城以3242万元夺得2004年全国影院票房冠军。但主要还是《天下无贼》、《功夫》两部影片对于票房的巨大贡献,上海电影市场的热闹与上海电影无关,与以拍电影为第一己任的电影制片厂无关,在这个票房纪录的背后依旧无法掩盖的是国产电影以及上海电影的普遍疲软与孱弱。


在记者的调查中发现上影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人才的匮乏。在采访过部分上海的普通市民后,比较一致的反映是上影现在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在拍片,能叫得出名字的往往都是上海老一代非常有影响力的电影表演艺术家,如张瑞芳、秦怡、孙道临等,或者就是谢晋、吴贻弓、黄蜀芹这样一些非常知名的导演。上影缺乏有影响力和号召力的年轻导演或者演员,任仲伦坦言在这方面“的确压力很大,批评的声音也很多,但是人才问题急也急不得,人员一旦流失了,重新聚拢起来就很困难。”现在上影主要走两条路,一个是培养人才,一个是引进人才。今年一开年,上影召开的第一个会议就是“上影青年人才工作会议”,会上宣布上影将用10年时间,每两年选拔一次,每年拿出1000万元来培养上影年轻的主创人才、技术人才、经营人才和管理人才。

但是据记者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类似的创作会议并没有能真正地促进主创人员的创作激情,有声音反映可能是上影曾有的辉煌使得这个“百年老店”实力不存但依旧傲慢,它其实并没有放下架子鼓励让年轻的导演尝试拍片,只是会上宣布了一下,没有真正落到每个人身上,措施也没有落到实处。有一位在八九十年代拍过不少优秀影片的导演向记者反映,上海其实对于文化产业并没有真正摸顺,作为导演我们现在无所适从也感觉非常吃力,就是有激情拍片都不知道要去厂里找哪个部门,如果不到外面筹备资金就想向厂里申请拍片是根本不可能的,对于已经一把年纪的人哪里有什么渠道去拉资金,所以想拍也拍不成。真正想在电影上有所成就大干一场的导演和演员都聚到北京去了,因为那里的机会多,也更受关注。

向历史找经验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上世纪80年代是上影厂继50年代中后期到60年代前半期这段时期之后的第二个辉煌期,其中有不少经验值得借鉴。很重要的就是人才培养以及剧本储备方面的经验。

现年已经90岁的上影老厂长徐桑楚说道:“剧本和人才两方面是相辅相成的,没有好剧本人才就出不来。反过来,是不是人才,也只有看片子说话。”“文革”后上影厂在恢复和重建组织机构的时候,重点就是重新组织了文学部。那时上影的优势是名导演多,拍摄班子很过硬,在争取剧本时不吃亏。据上影厂的老编剧沈寂回忆,当时的上影厂文学部力量非常强,大家的创作热情空前高涨,保证剧本的供应。记者还了解到,那时的上影厂导演自己也要组稿,文学部和导演室沟通非常好,那时的导演也比较主动,经常会去文学部打听他们手头上都有些什么题材的本子,哪些本子适合自己。谢晋当时就是这样听说好剧本就立刻拿回去一个通宵看完。这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导演中心制”的良好风气。

上影厂以前有个口号是:“发现一个培养一个,发现一群培养一批”,当时厂里想了各种办法给他们提供展示才华的机会,那时各厂都存在新老交替的情况,但上影青黄不接的局面却得到很好的缓解,一批年轻导演被推到了创作第一线。徐桑楚回忆:“那时兄弟厂都很羡慕我们,有一次在北京开会,北影厂的厂长汪洋大着嗓门对我说‘桑楚啊,你们不要把所有奖都拿回上海去,也给我们留一点啊!’虽然是玩笑话,但也确实反映了那时电影界的同行对我们的认可。”

《长恨歌》:提出“沪产合拍片”概念

在寻访上影的过程中,上影集团今年的重头大戏《长恨歌》正在进行最后一个阶段的拍摄。这部投资超过两千万的大制作,开机时间从去年的10月份推迟到12月,而由于种种原因已经推迟了几次关机时间,预计到4月底能够最终完成拍摄。影片根据王安忆的小说《长恨歌》改编,关锦鹏导演,这是他自1990年拍摄《阮玲玉》之后再次挑战上海题材的大制作。

关锦鹏坦言:“我知道现在的上海是国际化都市。但是就好像你进入到一个华丽的房子里,却感受不到那种雍容幽雅的氛围。在社会商业化的驱使下,电影本身也越来越缺失这种源于生活的体验,变得更为流俗和肤浅。六十年代的香港,邵氏电影商业化流水作业的制度粉碎了对老上海人文情结的延续,但是在那种工业制度下依然包容了李翰祥、张彻、胡金铨等个人风格浓烈的作品;可是到了如今,更为功利的‘小公司独立制片,大公司负责发行’,更造成‘连潮流都没有’的窘境。”关锦鹏把它归结为“市场与电影本身的恩怨循环。”

上影一直以来坚持有关上海的题材是我们的强项,据上影集团创作制片生产管理中心副主任沈晔介绍,《长恨歌》这部影片目标比较明确的一点就是认准国际A级电影节。参与《长恨歌》投资的投资方是一个强大的组合体,除了上影集团外,文新集团参与进来,作为进军电影市场的首度尝试,也可以做平面媒体宣传方面的有效联动;还有海润公司的加盟,这个向来以制作电视剧见长的影视公司也加入到电影的拍摄尝试中。沈晔表示,一个强大的投资组合体是现在投资大制作影片的比较成熟的方式,因为风险相对来说要小一些。

在合作方式上上影集团投拍《长恨歌》提出了一个“沪产合拍片”的概念,但并不同于以前的“港产合拍片”的方式,而是拥有主控权,从制作到宣传、发行都是上影集团主控,而且包括导演助理、摄影、美术、录音、剪接等在内的制作班底中也有很多上影自己的年轻主创人员,希望合作的方式培养适应大制作影片拍摄的主创,增加拍摄经验。但这种“沪产合拍”的方式是否真的如上影集团所愿的那样,既锻炼了队伍又得奖又获利?而沪港两地创作理念方面的差异,导演想法与投资方需求之间的不合拍等等,因种种原因一推再推的关机时间,这“种种原因”是否就包含以上的因素呢?

百年纪念以上海的名义

中国电影自诞生以来,是在上海逐渐发展出社会派电影、人文派电影、浪漫派电影、商业派电影等多种话语类型。1949年以前作为中国电影的代名词———上海,各路文化精英汇聚电影界,上海电影代表了中国电影的童年和青春期,而这却是上海所独有,其他电影基地所没有的。在新的政权体制下,上海继续着电影的辉煌,拍出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红色娘子军》、《城南旧事》、《芙蓉镇》等深受欢迎的作品,但是九十年代之后,上影就很少再推出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作品。

上影厂在主楼的三楼天台上搭起了一个休息聊天的场所,名为“上影沙龙”,两三人稀稀落落地散在一角用沪语交谈着,或许海上的繁华,真已经是昨日的旧梦。在采访中我听到了这样的自问自答,“上海的优势到底在哪?我们现在都很惶惑。”

但是电影百年的纪念应该是以上海的名义,因为它从未在中国电影的历史中缺席和断流过,当记者想到上影厂的时候,除了那几幢原属于天主教教区而不能推掉改建的破旧红顶房子外,还有一个个逝去的名字,赵丹、金焰、吴永刚、孙瑜、郑君里、白杨、上官云珠、桑弧、黄佐临、石挥、刘琼、张骏祥……他们不会被遗忘。

■经典回放



《我这一辈子》1950年



《红色娘子军》1960年



《庐山恋》1980年



《高山下的花环》1984年



《芙蓉镇》1986年

■关键词

都市电影传统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电影的繁荣无与伦比,诸多电影公司制造了一个个传奇。或许是因为上海一直是中国惟一一个具备国际风格的大都会,所以能将都市风情描绘到极至的影片毫无例外都选择了上海。这个情结延续至今天。上世纪30年代末到40年代初,曾创造了中国电影的第一次辉煌,那时的上海被誉为“东方的好莱坞”。上海电影保留下来的传统也正是以都市题材见长,当国际大都会越来越成为上海这座城市内在诉求的时候,关注都市氛围中的人与人物心理、情绪的都市电影也成为上海电影制片厂在未来多重追求中自我要求的文艺责任和社会理想。

十七年电影

从上世纪50年代中后到60年代上半期,是上影厂成立后的第一个创作高潮期,当时上海电影制片厂所拍的电影由传统都市市民生活题材为主的影片转变为《农家乐》、《渡江侦察记》、《南征北战》等乡村题材或革命历史斗争/军事题材占主流的作品。在新中国电影走过了既有为新生活的成长不惜吐出肺腑的热切,又有频率极高、震幅极大的数次政治运动之后的十七年里,上影出品了《我这一辈子》、《聂耳》、《女篮5号》、《红色娘子军》、《李双双》、《阿诗玛》等。

新时期电影

1977年到1987年,上影迎来了又一个空前繁荣的黄金期。汤晓丹、谢晋“宝刀不老”在新时期仍有扛鼎力作出现,年轻导演迅速成长为上影厂的“中坚力量”,杨延晋、吴贻弓、黄蜀芹、史蜀君、于本正、石晓华等一批具有探索意识和创新精神的中青年导演及其作品的奉献,成为新时期初期中国影坛最美的收获。此后崛起于北京,成长于西部的“第五代”的发难、众多新兴大众娱乐消费方式冲击电影,对上影形成实质性的压力和挑战。

记者:张悦
来源:新京报

匪来匪去  2006-4-4 17:21


上海电影译制厂

虹桥路1376号广播大厦19F,想象中,上海电影译制厂无论如何不应该“囚禁”在大都市的写字楼里,这样封闭的空间和忙碌的电梯怎么能容纳下绕梁的曼妙声音?堪称“豪华”的录音棚陈列着引进的价值数千万元与国际接轨的录音设备。据说上译厂今后的目标是建成全国乃至亚洲最大的声音制作基地。大概是因为现在译制片的配音已经从艺术家的工作间转到了电视台、音像公司的流水线。现代节奏已无人乐意为了配一句台词而仔细揣摩,如前辈艺术家那种拿配音当艺术的认真,那种平和、真诚的心态,以及在这种心态中才能滋养出的艺术感觉和艺术才华。

和乔榛厂长的谈话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有弧型的可以远望的外飘窗和黑色的皮沙发。他的声音很轻而且缓慢,又有些客气和小心,但并不华丽,我努力地想象他的声音应该是《斯巴达克斯》里那种收敛后的霸气;或者是《寅次郎的故事》中憨厚而富于喜剧感的声音。当我和他提起那时他和邱岳峰出演《珊瑚岛上的死光》时,他微微一笑,“应该是1979年吧,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幅装裱精美的字,上书“能复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牛”。他坐在那幅字的下面倒有一些老迈的安然,我向乔榛提起了以前众所周知的老厂址永嘉路383号。

■上译厂档案

中国将外国故事片或非汉语普通话的影片译制成汉语普通话的专业制片厂。他们的配音质量享有国际声誉,拥有几代观众热爱的配音演员。如邱岳峰、毕克、尚华、李梓、刘广宁、童自荣、乔榛、丁建华等。这个享有盛名的译制厂拥有辉煌的过去,然而当前却面临着不小的困境和难题。

永嘉路383号是上译厂1976年到2003年的厂址,标志性的西式洋房,有阳台有烟囱,据上译厂的老人讲,那里的录音棚是最好的,不只是说设备上的,还指那时的人心所向。

中国的电影译制事业起源于长春,1950年上海成立电影译制片工作小组,开始译制一些苏联电影,直到1959年正式成立上海电影译制厂。限于当时政治和历史条件及地域人文特点,长春的译制片一直以来有一股抹不去的中国气息,还有配音演员声音中的东北味,相比之下上译厂的译制与配音则更为全面,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曾有人作过一次统计,当时长春译制了30多个国家的700余部电影,而上海则译制了来自40多个国家的600余部电影,上译厂译制的影片类型多样,甚至包括一部分纪录片,像日本的《狐狸的故事》。这充分体现出上海这个地区作为中国电影发源地雄厚的专业基础和人文基础。

上译厂的老厂长陈叙一曾经说过要“原汁原味”,现在上译厂的录音棚的大厅里还写有老厂长的话:“有两件事是要天天下工夫去做的,一、剧本翻译要‘有味’,二、演员配音要‘有神’。关键是要下工夫。”据说当时上译厂要求非常严格,就是8点整准时开机器,所有准备工作都要事先完成,这个制度延续了几十年一直严格执行,从没有人抱怨过。直到搬进了这广播大厦,作息时间要按照大楼统一的规定,这项制度才放松下来。

为配音而生的一帮人

和上译厂的老人提到从前,开口闭口首先就要提邱岳峰,提毕克。说到上译厂的那帮人,几乎可以认为他们是一群专为配音而生的人,要讲中国配音的最高水平不可不提早逝的邱岳峰,可称得上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这位声音独特的配音大师完美地诠释了“传神”二字,我听到的一位老人评价他时用了这么句话,“他连一声叹息都是角色的”,对于他的过早离世多是扼腕叹息的声音,对他在《追捕》中那句动人的台词的记忆从未遗忘:“杜丘,你看多么蓝的天,一直朝前走,不要往两边看,走过去,你就会融化在那蓝天里。”

孙道临不是上译厂在册的配音演员,只是临时借调来用一下,《王子复仇记》就是他的杰作,据说孙道临配的哈姆雷特后来成为演艺界训练口音的标准教材。还有毕克,功力深不可测,深沉浑厚的男音把杜丘,把大侦探波洛演绎得完美至极。《尼罗河上的惨案》中毕克的波洛,邱岳峰的雷兹上校,乔榛的赛蒙,李梓的林内特,刘广宁的杰基,丁建华的女仆,童自荣的马克思主义者,赵慎之的富孀,苏秀的黄色小说家,每个名字都如雷贯耳,他们的声音都被称为“偶声”,而现在他们的大多数都已隐退或者安眠。

上译厂的配音实力比较平均,配角往往光彩夺目不让主角,而且他们在几十年敬业且专业的工作过程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和个性,还拥有一种难得的书卷气。据记者了解,由于历史的原因,上译厂的创作队伍面临青黄不接的困境已有一段时间了,和遍地开花的影视表演学校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培养配音人才的地方屈指可数,一方面是自命“阳春白雪”的艺术形式把很多年轻人挡在门外,另一方面是为数不多的现有人才往往耐不住清贫纷纷转行。据记者了解,近年上译厂先后吸收了5名年轻人,成长很快,乔榛表示,“应该更多地去宣传他们,关注他们,这几个年轻人都非常出色,进步相当快,厂里今后会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译制艺术不可替代?

当记者提出近几年观众感觉译制片的数量少了,译制厂有些衰落的迹象,乔榛强调,译制配音事业至今依旧是一个“朝阳”事业,首先上译厂的优势还在,就是他还是全国惟一一家专业的译制厂,但是他在全国范围和全球范围中拥有极高声誉,因为别的国家没有专门的一个电影译制厂。而且译制艺术是一门独特的艺术形式,不是其他方法可以替代的。

有人认为配音损坏了影片原有的艺术风味,属于二度创作的译制片由于替换原有语言,必然糅进创作者对于角色的主观理解,但是根据现有国情,很少有人能够品评外国影片,不仅是英文或其他外文水平的问题,语言是文化的积淀,并非只是工具。“译制艺术是永恒的。”他的声音变得冷峻起来。

去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上译厂风波至今已经平息一些,“童自荣事件”或许带给我们更多的感受不仅是个体之间的纠葛,而是整个译制厂的处境严峻,关于“译制片行将灭亡”的一些声音也纷纷传出,乔榛或许回答过太多这样的问题,他表示,“我们从来就是把自己从事的译制事业看成是神圣崇高的事业,形势多严峻,我们也会坚守下去,神圣的事业是垮不了的,我们身上有这种使命感。”

近况堪忧蛋糕被切走

译制片目前的处境是受众分流的结果,一家老小同去电影院的时代过去了,正如上译厂老一代配音演员苏秀女士所说:“蛋糕被切走,同时一批铁杆观众也就留下了,他们是我们真正的知音,有利于我们拿出精品来,因为他们有很挑剔的耳朵。”

在记者拿到的数据中显示,2004年上译厂译制完成中影公司交译的外国影片《蒙娜丽莎的微笑》、《芳芳郁金香》、《阿波罗13》、《致命报酬》、《冷山》、《后天》等19部248本,完成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的电影电视《造就明星》、《埃及艳后的任务》等7部,完成国产电视剧配音66集。现在上译厂的电影方面译制主要还是靠中影公司计划引进的片目有计划地交译,最近几年逐渐接纳电视台的部分电影电视,但是数量少、译制费用低等政策性的因素使上译厂在很大程度上仍需要国家和地方上的补贴。上译厂虽然在译制和配音工作中一丝不苟,使得译制质量虽然无可匹敌,但是一些不公平竞争的因素很大程度上困扰着上译厂。

据彭副厂长讲:“现在配音界‘棚虫’活跃,收入丰厚,电影配音严格要求的翻译、初对、对口型、复对、配音、鉴定、补配、混录等多道严格而完整的工序,现在搭起来的一些‘草台班子’很少有如此认真执行的。经常能够在电视屏幕上听到许多翻译和配音质量非常差的声音。还有现在明星配音也切去一块蛋糕,可以说是一个尝试的方向,比如《海底总动员》,一位明星去配音一下子就能赚到十几万元,上译厂的主要角色配音演员配一部片子仅能拿到450元。现在的电影市场就是一根橡皮筋,很多东西是无法衡量清楚的。”

记者:张悦
来源:新京报

匪来匪去  2006-4-4 17:24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所在的长宁区万航渡路比邻苏州河,它仿佛就是苏州河的一条曲曲折折的地上航道,许多民房聚集在这里,但这些民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海里弄,而像是杂乱不堪临时搭起来的周转房,展出的却是老上海原有的那一点不示人的味道,穿着花睡裤趿着鞋在屋门口洗衣裳的阿姨,肆无忌惮舔着赤豆棒冰的小众生,头顶着烫发大卷提着菜篮买小菜的阿嫂……还有挂在门口迎风招展的床单和被单。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所拥有的三座矮楼颇为可爱,其中一幢有着大露台的公寓式的小楼是现在上美厂行政楼,据说1990年关锦鹏的《阮玲玉》就是在这里拍摄的,那露台、那台阶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凭栏望去四周都是高耸的楼房,不要穿帮才好。下面的空场,几个人在忙着摆弄遮光板,是在给一辆轿车拍广告,一切都似乎那么理所当然。厂长还引记者看了一个在高处的录音棚,好长一段时间上美和上译都是在这一处办公的,而上世纪70年代末上译厂翻译的许多经典影片都是在这个小录音棚里完成,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当金厂长谈笑风生地说起当时自己还是上美厂的普通一兵,经常看到邱岳峰、孙道临中午捧着喝水的大搪瓷杯到有长椅的放映室里午休时,记者也笑了,那真是个纯真的年代。

以《牧笛》为代表的一大批水墨动画曾创造中国动画史上的纯真年代,但如今面临人才流失的现状和外国动画的压力,中国民族动画还能否在这场“世界大战”中再创奇迹?

■上美档案

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是中国规模最大的美术电影制片基地,成立于1957年4月。它是融美术片、儿童片的制作、发行、放映及图书、杂志、音像制品、玩具、多媒体产品的开发与销售为一体的综合性影视文化机构。注册资金1246万元人民币。

这里汇集了蜚声动画影坛的编剧、导演、美术设计师、摄影师、作曲家和技术专家,40多年来出品了3万多分钟的影视美术片,为中国动画的发展和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大闹天宫》、《牧笛》、《三个和尚》、《宝莲灯》等优秀作品享誉国内外,获得了200多个奖项。

2004年,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被国家广电总局命名为“国家动画产业基地”,成为首批国家级动画产业基地成员单位之一。

历史:吐故纳新,创造中国风味

中国动画已有80年的历史,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历史也有近50年。前身是东北电影制片厂的美术片组,1950年美术片组人员南迁上海,1957年,正式成立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

金国平厂长在与记者交谈中,谈到了中国动画片的师承传统和独创意识,其实早在美影厂成立之前,万氏兄弟早就有《大闹画室》、《铁扇公主》这样优秀的动画作品出来,那主要是学美国迪斯尼。后来就是受苏联动画片的影响很大,中苏关系破裂后,动画工作者也转为观摩大量东欧动画片,尤其以波兰的实验动画和风格简洁多变的捷克动画为主。

我们的动画导演在学习苏联动画艺术的基础上,进行新探索,以老厂长特伟为首的一批动画人深思熟虑琢磨实践后,带有浓厚中国风味的影片破茧而出,包括水墨、“拉毛”剪纸等片种都是中国动画的独创。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许多动画片都出自流传已久的民间故事或名家之手,美影厂生产的动画片、木偶片和剪纸片已有40多部在国内外获奖130多次,每当筹备一部重量级影片都会组成一个很强的班底。

新作:《勇士》出征,“奇童”归来

美影厂的企宣主管沈小姐坦言自己从小就是美影出品动画片的影迷,当初她大学毕业选择来美影工作就是因为对国产动画的情结。美影厂有很多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早已不像以前的师傅那样穿着蓝色工装埋头画画,更多的是听着音乐与键盘和鼠标“对抗”。

记者到两个正在忙碌的工作室里,一个是美影今年推出的重点片《勇士》,这是继大制作《宝莲灯》之后的又一部90分钟的影院动画片。充满内蒙古民族特色,讲述内蒙古青年巴特尔经历种种考验,成为草原第一英雄的传奇经历。记者采访的时候影片正进入配乐阶段,为延续当初《宝莲灯》在音乐方面的成功经验请来三宝配曲,而原画师也正在做最后的修饰处理,该片作为美影对中国电影百年献礼之作,同样也希望它在《宝莲灯》的成功之后再掀国产动画的高潮。

另一个片子是美影1985年的木偶动画片《西岳奇童》的“完整版”,当年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这部木偶片只完成了上集,由于导演靳夕的过早去世,拍摄下集的计划直到今天才得以实现,这20年的等待终于有了“下文”。

木偶车间比起动画绘制工作室要凌乱得多,记者通过防火楼梯进入《西岳奇童》片组,一位老师傅在做木偶,另一位摄影师则在黑屋子里紧张地给小木偶拍摄,制作和拍摄方式基本和20年前一样,需要靠纯手工完成,参与的部分工作人员是在20年前进行上集制作的,对这部片子非常有感情。

据记者了解,美影现在出品的多数动画片是为电视台的卡通频道或少儿频道服务的。很长一段时间,动画片都是先拍胶片、胶转磁后在电视中播放。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才逐步采用电视制作技术。从1995年起,国家不再给美影补贴,必须面对市场养活自己,所以电视系列动画片应运而生。而一直以来令美影人引以为豪的水墨动画基本已经停产,只是在广告商找上门的时候再动用。

未来:二手加工,还是本土原创?

记者也在后续的采访中听到了一些声音,内地的动画电影工作者除了集中在规模最大的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上海、北京的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也有专属的动画组,长春、西安电影制片厂以及广州珠江电影制片厂也有动画组。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后,港台两地商人在上海、深圳、南京、杭州等地采取合作方式设立了各种类型的动画公司,也吸引了很多动画人才。

广州一位曾经从事动画业的业内人士周先生告诉记者,美国在1965年之后动画从业人员工资过高,制作费用上升,使得美国制片商被迫寻求工薪低廉的国家合作,或购买这些国家的动画片发售,以此来降低动画影片的制作成本。因而促成动画业向亚洲发展的态势,当时首选的是日本,而日本动画业发展起来后就成了“二传手”,将加工项目转向韩国和台湾。

中国内地改革开放后,中国动画人员素质高而工薪低廉,自然成为必争之地。外商高工薪、高福利的措施很快奏效,吸引了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很多动画人员。高薪战术挖走了很多美影厂的技术骨干,人才流失非常严重。

除了这个原因,最主要的是观念问题,长期以来,我国美术片的服务对象主要是少年儿童,但是美术片并不等同于儿童片,这种陈旧的认识束缚了这一片种的发展,而题材选择多为童话、神话、民间故事,表现方法上也相对单一,这种单纯的教化功能,限制了想像力和幽默感,同其他国家带有哲理思考以及启蒙性质的动画相去甚远。而日本动画现在仍是西方国家进口的大宗,我国动画片抓不住观众心理,尤其多是短片,不成系列,特别不适合电视播映,而动画片在西方主要出路在电视。

这种尖锐的批评还直指中国动画片没有创造力,“捧着金饭碗讨饭”,直到现在原创的动画少有突破,中国庞大的动画教育提供的动画从业人员多为低端的加工人员,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动画业再没有出现万氏兄弟、特伟、钱家骏、徐景达(阿达)、靳夕等等大师级的人物。至今仍执中国本土动画牛耳的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面对持续至今的动画行业的世界大战,应该担当起怎样的责任呢?

■片库经营

片库经营是近年来美影厂特别重视的一项工作,以《大闹天宫》为例。去年的《大闹天宫》问世40周年发行限量版珍藏DVD等一系列活动是一个再次唤起人们记忆的过程。从1960年到19噢噢年,绘制了近7万幅画作的《大闹天宫》可谓是美影厂的“镇厂之作”。当时没有电脑制作,全凭手中一支画笔,10分钟的动画要画7000张到1万张原画,可见《大闹天宫》工程的浩繁。

当时国内电影的制作发行流程是片子完成后,经国家电影局审查通过,由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公司进行统一收购,当时是由国家统购包销,不存在商业运作问题,先期投入多少,公司按收购价格给予结算。

据推算,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影公司收购美影厂动画片的价格是在10分钟8万块钱,那么120分钟的《大闹天宫》收购价应该近100万元人民币,当时的100万元人民币相当于现在的一两千万元左右。《大闹天宫》19噢噢年下半年完成的下集没有那么幸运,在“文革”期间沉寂了10年有余,直到“文革”结束才有机会面对观众,而当时绘制的原画、动画、赛璐珞版有很大一部分被损毁,现在厂里将劫后幸存下来的少量画稿作为珍贵资料永久收藏。几十年来,《大闹天宫》在国内外获奖无数,同时还伴随相关产品的开发,音像制品方面从录像带到DVD,不论是哪种形式,《大闹天宫》肯定入围美影厂音像制品发行量的前三位,而这部令人百看不厌的作品每次在电视里重播,收视率也相当高。金国平表示,“国产动画的出路在于注重知识产权积累”,而去年《大闹天宫》正版珍藏DVD刚一问世,盗版市场立刻闻风而动,美影厂的老动画每年正版销售收入至少300万元,而目前市场上公认的正版和盗版比例是1:9,也就是盗版卖出9张才会有1张正版卖出。那么这么估算,美影厂每年在动画片盗版问题上的损失达到一两千万元左右。

还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就是再过10年,“孙悟空”的形象有可能失去知识产权保护,按照中国《著作权法》对电影作品的保护期是50年的要求,10年后,《大闹天宫》就将变成公共版本。

记者:张悦
来源:新京报
君声丽影,齐唱秦歌!
北京电影制片厂

北影主办公楼门前橱窗里的喜报已经发皱,喜报的内容是《看车人的七月》获蒙特利尔电影节大奖。

北京市海淀区北三环中路77号,在北京城区地图上,只被标记成一个红点。然而在众多的中国电影从业者的心中,那个红点几乎可以被放大成一座圣殿——这里是北京电影制片厂的所在地。

1999年,北京电影制片厂和其它七个广电部直属单位被合并整组为中国电影集团,曾经代表着辉煌与荣耀的工农兵厂标从此消失在大银幕上,取而代之的是中国电影集团北京电影制片厂的汉字。但是今天,当记者再次走进北影厂,探询它广为人知又充满神秘的历史的时候,从那些头发花白、话音颤抖的老北影人的眼中依然能读出曾经属于他们的光荣与梦想,“北影厂不在了,但是它的精神不会也不可能消失,它是中国电影的金字招牌,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硬道理。”

在中国电影集团的规划中,通过置换土地的方式将在京郊怀柔建起一座规模巨大、设施先进、技术一流的影视基地,年内即可破土动工。北影厂现址的生产区则要在不久的将来进行大规模拆迁,取而代之的是中国电影集团的制片大楼、电影广场、星光大道和功能完整的电影大厅,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厂牌将从这里永远地消失……

■厂址变迁

1949年4月21日,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前身北平电影制片厂宣告成立。当时的厂址位于今天西城区新街口的科影厂内。

1956年,北影厂在安定门外的小关选定新厂址。

1960年北影迁入新厂区。

“文革”期间,江青将北影干部职工全部驱逐出厂,下放干校,同时将原厂区废弃,并于1973年在北三环中路77号建起了新厂。

2005年,中影集团开始规划在怀柔建设新的生产基地,现北影厂的生产区将被彻底改造。

■电影历程

1949-1956北京电影制片厂成立初期,拍摄了第一批纪录片。1953年北影的故事片拍摄开始起步,拍摄出《吕梁英雄传》、《新儿女英雄传》等影片。

1956-1966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创作走向辉煌。拍摄出《祝福》、《林家铺子》、《早春二月》、《青春之歌》等一大批佳作。

1970-1976是北影的创作荒漠期。

1979-1989北影厂迎来第二个春天,共拍摄影片140余部。老导演水华、凌子风、谢铁骊、谢添焕发青春,拍出了《骆驼祥子》、《边城》等一批经典电影:“第四代”导演群体也在这个时期从北影崛起,拍出《夕照街》、《良家妇女》、《苗苗》等片。北影对外合拍工作也取得进展。《火烧圆明园》、《末代皇帝》等片都有北影人的巨大贡献。

1990-1999北影迎接新世纪的最后十年。拍出了《横空出世》等主旋律影片、《血色清晨》、《民警故事》等富有个性的电影。90年代后期,冯小刚导演的《甲方乙方》等片获得良好的市场反馈。

2000年北影正式并入中国电影集团公司。

■北影关键词

一、四大创作集体

1958年,文化部组织了以汪洋为团长、成荫为副团长的赴苏联实习团前往莫斯科国立电影学院学习深造,1956年初回到北京。借鉴苏联及东欧的管理经验,北影由水华、崔嵬、凌子风、成荫担任艺术指导,分别配备专门的制片主任、摄影师、美工师、录音师及编剧,成立四大创作集体,拍摄出《祝福》、《林家铺子》、《青春之歌》、《红旗谱》等一批脍炙人口的作品。

二、1979年

1979年对于北影是颇为重要的一年。“解放思想”与“坚持实事求是”的改革开放战略得到人民的大力拥护。同时,新中国30周年庆典也成为一项隆重活动。在这种背景下,北影拍摄出了一大批无愧于时代的优秀影片。其中故事片《小花》、《泪痕》、《瞧这一家子》、《李四光》、《甜蜜的事业》,戏曲片《铁弓缘》等,均获得了“文革”后第三届电影百花奖和新设立的文化部优秀影片奖。

三、第四代

所谓“第四代”是指20世纪60年代步入影坛,“文革”之后才担纲创作的一代新人。他们的创作风格存在着诸多差异,但共同的时代经历使他们在价值取向、选材标准、叙事手法等方面呈现出某些相同或相近的特征。 1979年至1989年是“第四代”创作最为活跃,也最富创建性的阶段,“电影语言的现代化”成为他们作品的主要标记。

四、《甲方乙方》

拍摄于1997年,以3300万的票房给持续低迷的中国电影市场打入了一针强心剂。也使得国产片的创作者开始正视市场,积极探索艺术与商业结合之路。在此之后,冯小刚又连续执导了《不见不散》、《没完没了》、《大腕》、《天下无贼》,逐步确立了中国“贺岁档”的概念,并使之成为每年票房最高的档期。

两度“诞生”创辉煌

在北影厂的传达室门前,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是领取挂号信和邮件包裹的姓名通知。陈强、葛存壮、于蓝、谢铁骊……总有一些熟悉的电影人的名字在上面出现。穿过北影厂的生产区,就是附近小有名气的北影宿舍所在地——“北影小区”,当年叱咤风云的老一辈北影人大都在这里居住。

小区的主体建筑就是几栋外墙已经有些斑驳的塔楼。和今天那些明星大腕的豪宅别墅相比,北影的老艺术家们却安得其所地在这里度过了几十个春秋。“孩子们常说这里的条件不好,要接我们出去住,可是我们习惯了,每天吃完饭到前边的生产区遛遛,心里觉得踏实。这些年身边的老伙伴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转眼北影也要拆了……”电话那边,80岁的原北影厂副厂长朱德熊传来几声轻轻的叹息。

回忆是美好的,尤其在这些经历了北影辉煌岁月的老人心中,他们的思绪总是不能自己地回到半个世纪之前,回到1956年到1966年由他们亲手创造的“流金岁月”中去。

然而,走过十年辉煌的脚步之后,接踵而至的便是十年的荒芜。记者试图去了解那段让人无法忘怀的历史,却没有人愿意回忆。当年的小关厂址如今已经变成了对外经贸大学的校址,新的北影厂则搬到了现在的所在地,北三环中路的蓟门桥畔。原副厂长张尔瓒告诉记者,“‘文革’期间,江青以保证所谓的‘样板戏’拍摄为名,将北影干部职工全部驱逐出厂,下放干校,同时将苏联专家帮助选址设计的厂区废弃,并于1973年重新建起了新厂。新厂的规模和设备看上去并不逊色,但是北影人的艺术激情已经被当时的文艺政策消磨殆尽。”

北影是如何二度崛起的?在记者的采访中,被大家反复提及的是一个时间——1979年和一个名字——厂长汪洋。

汪洋对于重新启动闲置了将近十年的艺术队伍起到了重要作用。张尔瓒回忆说,“‘北影是一块金字招牌’最早就是汪洋提出来的,那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厂里的,北影生产的每一部影片的样片他都要亲自审看,并提出详细的修改意见,北影厂的历任厂长都做不到这一点。除了狠抓影片质量,他还特别重视人才,刘晓庆等一批优秀的青年演员都是当时被他召入北影的。”

刘晓庆到北影拍摄的第一部故事片是张铮导演的《小花》。当时她的关系还在成都军区话剧团,汪洋在看过《小花》的第一批样片后,就给副导演黄建中下了命令,“把这个人留下来,调进北影,小黄,你想办法!”刘晓庆在她的回忆录中这样描写汪洋,“汪洋识才,爱才,善于用才。谁都知道,他思贤若渴。只要是人才,他会费尽一切心思,用尽所有手段把他们挖到北影来。他不停地建设、壮大北影的创作队伍。他好比是一个狡黠的厨师,永远拿着一把漏勺在沸腾的锅边上等着,只要有饺子或是汤圆熟了浮起来,他立即眼疾手快地把它们舀到自己的碗里。”

70年代末80年代初北影经历了它最后的黄金时期。这时电视业尚处于大发展的前期,电影仍然是第一大众娱乐媒体。经济改革在社会其他领域(农业、工业、和商业等领域)刚刚开始,电影工业还没有感受到市场经济的压力。1979年,全国电影市场创下了全民平均观看电影达28次,全国观众达293亿人次的空前记录。

1984年,电影业被定性为事业单位、企业化管理,开始独立核算、自负盈亏。国家每年给予各厂一定的流动资金辅助生产。其中北影获得的国家补助为380万,虽然电影每年的平均制片成本不断跃升,但是这笔金额始终没有增加过,到80年代末,每部电影的平均成本已经接近100万,北影所需拍摄资金与下拨流动资金的差额将近千万。由于电影业利润分配存在倒挂,制片厂年年亏损、还贷无力,银行态度消极,使“贷款制片制”也遭遇瓶颈。

一面是靠上级拨款和依靠制片利润投入再生产难以为继,依靠银行借贷制片也困难重重,一面是制片厂要完成上级以行政命令下达的拍摄计划,这种矛盾下,寻找系统外资金成为制片厂的唯一的出路。

北影的最后十年

1992年12月下旬,广播电影电视部召开了“全国电影工作会议”,公布了“中央三号文件”,名称为《关于当前深化电影行业机制改革的若干意见》,其核心精神是给企业放权。1993年1月5日,这份文件正式下发,国内的电影体制改革随即展开。从此,中影公司只保留“国外影片进口”的独家权利,各制片厂出品的影片可以自行处理国内外的发行销售事宜。各省市纷纷成立电影股份集团公司,原有的“出售拷贝”制度被打破,可以采取代理发行或收入分成等方式进行影片交易。

在电影改革进入关键时期的1994年,北京电影制片厂迎来了它的第六任厂长韩三平。上任伊始,韩三平便开始对北影厂的创作、生产、管理、发展方向等各个方面进行系列的调整和改革,成立负责管理厂内编、导、演、摄、录、美等创作人员的艺术创作中心,负责电视剧、电视片录制经营的制作公司,负责协助厂长指挥生产调度和对外合作拍摄事宜的生产办公室,负责对外宣传的《电影刊物》和《北影画报》两个刊物和宣传策划部。

对内部机制进行调整的同时,北影厂区也进行了改造和翻新,厂内四大摄影棚安装了配备现代化的照明设备和搭景条件,录音楼内引进了当时先进的SR-D数字立体声设备,拍摄《骆驼祥子》时的“西四一条街”改成了“明清一条街”,成为国内拍摄旧时代题材影视作品的基地。

“向市场要钱!”这是韩三平厂长在上任之后最常说的一句话——“北影要想继续发展,必须努力争取社会投资、融资。”与此同时,中国的民营影视公司开始崛起,但是电影制片市场准入的门槛相当高。传统16家制片厂以外的制片机构只有同这16家片厂合作才能涉足电影拍摄。于是电影厂的拍摄指标成了“奇货”,民营资本只能以“暗渡陈仓”的方式参与电影制片。所有16家片厂以外的投资方是没有“出品署名权”的,而是打“协助拍摄”、“联合拍摄”或“监制”字样。北影厂借助与他们的合作使其资金实力和生产成本的来源慢慢发生改变。1997年,冯小刚导演的电影《甲方乙方》“横空出世”,以3300万的票房成为1998年全国票房冠军,也成为北影历史最后十年的中的最大亮点之一。

然而中国只有一个冯小刚,《甲方乙方》并未能从整体改变中国电影整体滑坡的现状。就在同一年,李少红导演获得了华表奖“最佳影片奖”的作品《红西服》遭遇了市场惨败,全国票房还不足百万。李少红回忆当年的情况时说:“那段时间正赶上电影发行体制改革转型的时候,中影不再发行国产片子,地方的电影发行机构又在组建当中,所以当时的电影发行一片混乱,北影厂有8个戏都发不出,不知道怎么发,也发不动,受影响的不只是我一个,弄得措手不及,宣传和推广根本就没有,票房就受损失了。我觉得《红西服》票房不好,不是我电影本身的问题,而是它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候。”

1997年后,电影改革进一步深化,民营影视企业走向成熟与壮大。华谊兄弟太合影视投资公司董事长王中军说:“现在我们和北影厂最大的区别只是没它那块地,没有50年的积累,其他都一样。”还在制片体系改革中徘徊的老牌电影厂的处境更加风雨飘摇。

留下一个“北影精神”

1999年2月12日,经国家经贸委批准,由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直属的中国电影公司、北京电影制片厂、北京电影洗印录像技术厂、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中国电影器材公司、中国电影合作制片公司、华韵影视光盘公司、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节目制作中心8家电影企事业单位组建的中国电影集团公司在北京举行挂牌成立。

“中影集团成立以后,北影厂的建制和法人体系都不存在了,北影成为中影集团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它所有的资源都融入了中影,进行了同类项合并。”韩三平这样解释北影和中影集团的关系。在集团整合之初,按照序列,中影第一制片分公司就代表北影厂,从1999年中国电影集团成立至今,每年依然有十部左右的影片是以中国电影集团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名义出品的。但是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入,按照序列编排的全资子公司正在逐渐变为股份合作公司,“引入不同资本,采用股份合作,和境外资本、民营资本和个体资本合作,是中影集团改革的方向。”按照“因业制宜、分类指导”的原则,先后成立了中影元申(偏重于电视剧的制作)、中影横店华纳(偏重于与外资合作)、华索(偏重于高新技术制作)等合资公司。

2004年初,一条发自新华社的消息在老北影人当中引起了震动,该篇报道称“北京电影制片厂在新的一年面临着乔迁之喜。中国电影集团公司下属的这个有着50多年历史的老电影厂的制作部门,将一举迁往怀柔一个设备更先进的大型影视制作基地,那里能容纳更多影视题材拍摄。”有关北影要迁址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虽然传了有两年多的时间,但始终没见有什么动静,可如今第一次有主流媒体对它进行了公开报道,所谓的“乔迁之喜”在很多人心中竟然变得“无比恐怖”。不少老北影人感叹,“拆了北影,我们不知道喜从何来,一块挂了50年的金字招牌,就这么随着推土机烟消云散了,我们心疼啊。”

将北京电影制片厂并入中影集团,让很多离退休的老北影人在感情上很难接受,“北影改革是历史的必然,我们都很支持,但是不能因为合并到中影集团就扔掉了这块牌子,这毕竟是一块‘金字招牌’啊,和国内其他电影厂相比,北影的品牌价值是最高的,如今厂子拆了,再过十年二十年,北影真的要变成中国电影史里的名词了。”

对此韩三平解释,北京电影制片厂作为一个企业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作为一种制片资源或者说一种精神还是存在的。中影集团不会丢掉这块金字招牌。

他还向记者强调,北影迁址迁走的只是制作部分,制片还在这儿,这个出发点是经济依据。北影现在的位置做摄影基地不适合了,也不划算,场地被限制死了。但是这块地儿可值钱了,通过置换之后他们将在郊区建设更新更大的基地。现在很多单位都在搬家,带来的是巨大的发展机遇,中间的差价是上百倍的,可以买厂房、买设备、买高新技术。

据悉,位于京郊怀柔的生产基地今年就会开工。比现在的北影生产区要大十几倍。韩三平介绍说,“现在北影只有四个棚,未来是20个摄影棚,每个专业棚都大的多,还可以吸引外国的制片商来拍片。所有资金都是通过置换产生的,没要国家一分钱。目前的厂址上会建中国电影制片大楼,建一个电影广场,有一条星光大道,有一个设备先进、功能完整的电影大厅,进行首映活动、新闻发布,再吸引外资公司到这里,形成一个“电影城”的概念。”

记者:徐万涛
来源:新京报

匪来匪去  2006-4-4 17:28


长春电影制片厂

长春电影制片厂前身是东北电影制片厂,也是新中国第一个电影制片厂,各类片种的第一部影片均为东影创造。长影也因此被称为“新中国电影的摇篮”。

到上世纪80年代,长影已成为全国生产能力最强,产量最高的电影制片厂。从1993年至今,除《七七事变》等少数几部主旋律电影引起一些关注,长影影片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每年投产数量十分有限……

“60年,长影的生命到了最后周期。如果说‘长影集团’这四个大字还在,伪满政府留下的这栋小白楼还在,它还没完全死。但厂房没了,人也没了。在我眼中,它已是名存实亡。”胡昶(原长影厂办副主任,电影史学家)站在正对长影大门的毛主席像下说道。不久前,两个拍电影百年纪录片的编导在离开长影前送给胡昶一张照片:通向长影的大道上残存着积雪,只有主席像茕茕孑立,周围是一片荒凉的工地。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毛主席也无奈。两个编导在离开长影时对胡昶说,电影百年里长影这绕不开的一节怎么办呢?难道只留下一个空白画面吗?


纪念1995年长影50周年画册的扉页上,这张老长影照片纪录了“新中国电影的摇篮”巅峰时的模样。今日除了照片中的大门、毛主席雕像和灰色主楼,老长影原址已经“消失”殆尽。

老厂区被拆,长影历史已变得残破不全“长影60年,前58年和我有关,后两年和我没关。”退休整两年的胡昶说道。1985年,长影40岁生日之际,胡昶完成了《新中国电影的摇篮》一书。迄今,这仍是最详实的一部长影史。但是,随着两年前,占地21公顷的老厂区被拆,这部历史也已变得残破不全。

穿过一条崎岖的土道和一片破旧的工棚,胡昶带记者追寻着长影的昔日。全国最大的洗印车间只剩下一面断壁。录音车间已化作一片商品房。承载了几代长春人电影情结的长影剧场,只留下一块锈迹斑斑的迪迪歌舞厅的招牌。

4月的长春,风沙依然大,工地上不时卷起几米高的沙尘。步行十几分钟,登上一个土丘,胡昶指向百米外一座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的白色洋楼,它的正面已被一座高大的土山掩盖。“那就是小白楼”胡昶说,“长影的辉煌全刻在那儿了,如今,它也不再属于长影。”走上通向小白楼的土道还要翻过几个土坡。记者没再叫胡昶带领,他只站在土丘上远眺了一会儿,摇摇头便没再看。

与国信大楼仅一墙之隔

小白楼作为伪满时期的文物幸存下来。现在它的正面是一座3米高的土山,旁边是上千平方米的工地。跨过残缺的院栏,门廊前满地大便,透过钉死的窗子,可见里边积满极厚灰尘。小白楼另一侧大门上着锁,有一看门人住。但记者先后三次探访,均未见踪影。这一侧的对面是一座灰色水泥建筑,上面挂着“长春国信”的牌子,那是小白楼乃至老长影这片土地现在的主人。

昔日见证辉煌小白楼,今日破败不堪很多人一提到长影都会首先提起小白楼。中国电影100年的历程中,这座建筑承载的历史是独一无二的。“在东北解放初,长影的条件是很艰苦的,周围基本是荒地。院墙上拉着电网,马路对面还有国民党放冷枪。”

新中国第一部故事片《桥》的美术指导刘学尧回忆道。从“满映”时期做学徒到东影在一片废墟上,一砖一瓦的建设起来,拍出第一部电影,直到如今老长影已不复存在。刘学尧见证了一切。 “我们拍《桥》的时候住在长影主楼的二层,冬天没暖气。大家睡在通铺上。” 刘学尧说,“但接待明星和著名的作家、导演,这种条件是不成的。长影附近的小白楼原本是一伪满军政大臣的别墅,因位置有些四处不靠就划给了长影,正好用来接待一些大牌演员、作家。”

“1948年,我从东北文艺团调东影只有16岁,那时这里是一片黄甸子,只有一个厂房,遍地地雷。”《保密局的枪声》导演常彦回忆,“1949年2月下旬为三八节演出到长春,这里没有宿舍。”

“我们就住在小白楼。清垃圾,扫房子。从此,小白楼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电影人。那个时代,几乎所有著名电影人一来到长影就住进小白楼,我亲眼看着这里逐渐变成了中国电影人的圣地。”

“长影辉煌时,这座建筑是神奇的。”胡昶说,“那时往往一个看上去很一般的剧本带进小白楼,几天以后就成了经典名剧。因为这里常年住的都是当时最优秀的导演、演员、剧作家。长影几乎所有优秀影片都是在小白楼创作出来的。”

《吉鸿昌》导演齐兴家在上世纪90年代初曾多次呼吁,把小白楼变成一个电影艺术馆,完好保存。“我对他们说,哪怕在每个房间挂几张照片也好,让大家知道,都有谁在这里住过。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也没人做。”齐兴家无奈地说。

小白楼残败不堪的景象如今成了老长影侥幸残留的缩影,这令许多老艺术家心痛不已。“长春电影节期间,很多铸造了长影辉煌过去的老艺术家回到这里,徘徊在空荡荡的工地上还只是嗟叹不已,一看到小白楼就都忍不住落泪。”刘学尧说着说着眼圈有点发红,“于蓝那时没能回来,我写信告诉她这里的情况,后来听于洋说她哭了。”

长影第四代导演贺米生与《离开雷锋的日子》导演雷献禾从2003年开始拍一部反映长影的纪录片《光荣与梦想》。雷献禾拍《大雪无痕》后接片较多,拍摄工作主要由贺米生一人承担。

“去年,浦克去世前两个月,我邀他做向导讲述长影历史,尤其是伪满时期的历史。”贺米生说,“浦克为我讲述了伪满特务头子甘粕正彦的许多故事。走到小白楼,老人在传达室歇脚,感叹道,‘这座楼记载了长影的辉煌,长影啊长影……。’我于是不由自主地凝视着这座建筑,有些怅然。当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浦克在那里擦眼泪。没想到,两个月后,老人就走了。”

20多年前,全国尚有1/6电影出自长影

“长影的辉煌一直延续到上世纪80年代。”深谙长影历史的胡昶介绍。

上世纪40年代,新中国电影从长影发轫,1950年至1952年,两年间生产了19部影片;1952至1953年进入低谷;1956年达到一个小高峰。

1958年产量很多,到1959年,有了一个真正的高峰。 随后,3年困难时期,长影又走入低谷。1965年,再次迎来高峰。“文革”中,尽管受政治形势左右,但仍拍摄了《创业》等影响很大的电影,从1979至1980年复苏,1985到1986年达到最高峰。一直延续到1989年拍《开国大典》。上世纪80年代,全国有六分之一左右的电影是长影拍的。其中得奖影片占三分之一。如果把长影看做一只股票,此前有涨有落,呈曲线上升。进入90年代,长影则直线下跌。

齐兴家回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长影最辉煌的那段历史时说道:“我只举一个例子,拍摄《人民的战士》时,导演翟强说需要两辆坦克。但在预算里没提到坦克。于是晚上7、8点召开会议,军代表(相当于现在军事顾问)问什么时候要,答越快越好。第二天早上7点,一趟专列运送着两辆坦克从天津抵达长春,立刻投入到拍摄中。要知道,担任拍摄小组组长的是聂荣臻。大致50年代军事片都是在这种局面下拍摄的,后面全有一位元帅挂帅。”

胡昶回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长影景象说:“1978年左右,我担任厂办公室主任。每天都有几百人参观长影,我负责接待。可容纳120人的会议室里经常坐得满满的。记得一次,一个美国华人代表团访问,问了许多问题,概括起来无非就是电影的生产程序,送审程序,我只用5分钟就答完了。一位著名华人科学家问我,我们提了这么多问题,你用5分钟就说完了,而我们好像又问不出新问题来,这是怎么回事。我说,你们提的那些问题其实都可以归结到那两个问题上。他很不甘心,说:那我只问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好了,长影的院子里怎么有这么多漂亮姑娘。当时,长影驻着两三个剧团,摄制组。一个《蝶恋花》就有100多个女演员,主席像前的这条大道上,熙来攘往,香风阵阵。每天有上千人在大院里走动,热闹非凡。”

迎60华诞,老长影却快要“不见了”

“长影的衰落首先是从乐团开始的。”胡昶说,“上世纪80年代,乐团每天排练钟鼓齐鸣,人员进出,摩肩接踵。乐团解散后,长影一下子安静了。随后,人们发现,一年拍不了几部电影的长影变得越来越冷清。到我退休前,想在厂里找块木头做个楔子,居然都找不到了。”

1997年,做媒体出身的赵国光接任厂长,原吉林省体育彩票中心主任刘丽娟任主管经营副厂长。据赵国光向记者介绍,次年,长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计划。首先是开展土地置换,将长影老厂区21公顷土地以3亿元价格卖给长春国信集团。同时提出“一厂三区”的计划和“不拍陪钱片”的口号。随后,贷款3亿元加上自筹资金共6亿元,建设长影世纪城。世纪城对外宣称投资15亿元,据赵国光介绍是因怕引起一些民营企业家盲目投资类似项目。此后,长影又分别成立了由副厂长韩志君和宋江波牵头的影视公司。并与长春电视台合作成立了长影影视频道。2005年初,长影以买断工龄、解除劳动合同等方式精简人员。同时,大型旅游项目长影世纪城竣工,预计2005年4月底试营业。短短几年时间,拥有几十年历史的老长影在即将迎来60华诞之际“不见了”。

不到两天,电影宫只拆剩破砖烂瓦

2003年初,长影老厂房动工拆除。贺米生得到消息急忙与摄像赶到施工现场。从这时起,开始了记录长影历史变迁的采访、拍摄。

“我先去了电影宫,这是长影建造的一个外景基地。”贺米生回忆,“头一天去,在拆前门楼,这是为拍摄《谭嗣同》建造的,后来还拍过《两宫皇太后》。我们拍了一些镜头就回去了。我想这么大的工程,不会拆那么快。谁想第二天去,拍摄《开国大典》、《七七事变》等影片的明清一条街也拆了。”

“开发商是连夜拆,速度很快。偌大一个电影宫不到两天只剩些破砖烂瓦。我连忙抓紧拍。这时,没想到来了几个不三不四的工头。问我拍什么。我说我是长影导演,想拍个片子。那几个痞子模样的人叫嚷,这已经不是你们长影的了,没得到我们允许不许乱拍。然后就派了一群人硬把我们赶走了。我1965年从电影学院毕业,便来到长影。长影有那么多老导演,以前人家一直把我称为中年导演,如今,不知不觉我也变成老年了。看着两天前这片土地还是长影的,我还是一名长影导演,如今,一群流氓在这里对我耀武扬威,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后面的拍摄像打游击一样,偷偷摸摸地进行。但是,由于洗印厂、录音厂、道具厂基本都是同时动工,而且拆除速度非常快,我还是有很多镜头没能拍到。”

在长影老厂区拆除时,崔永元恰好在长影拍摄‘电影传奇’《战火中的青春》一集。影片结尾,道白细数着长影的辉煌,镜头中却出现了老厂区的断壁残垣。

三天,员工从1000多人变为不足100人

上世纪80年代中期长影员工最多时曾达到3000多人。2005年2月20日至23日,也许是长影大院十年来“最热闹”的三天。1000余长影人回到长影解除了与长影的关系。“这其中有很多人其实早就跟长影没什么关系了。”贺米生说,“从上世纪90年代初期开始,许多长影人便出走到北京、上海、广州等地,成为准自由职业者,这些人只是要出国或需要单位开证明时才回到长影。”齐兴家介绍,“有人曾细数过在北京定居的长影人,有300多人。”

“这三天,这些人全部回到长影,很多多年不见的人都见到了。”贺米生说,“有些实在回不来的,厂里还专门派人上门办理手续。”

大部分人寒暄后议论着得失,还有些人大声喧哗着斥责不公。贺米生用镜头记录下这一切,短短三天,长影从1000多人又变为不足100人。

长影昔日的辉煌全刻在这栋小白楼里。如今,破败的它已不再属于长影,隐藏在一片工地中。谁也不会联想到这里曾经住过苏里、田华、新凤霞、金焰、浦克、于洋、于蓝……曾经走出过《平原游击队》、《上甘岭》、《董存瑞》、《英雄儿女》、《刘三姐》、《甲午风云》……

■长影档案

1945年,中共接收“伪满”时期的“满映”建立东北电影公司,1年后更名为东北电影制片厂,1955年改名长春电影制片厂,1999年7月长春电影集团成立。现址吉林省长春市红旗街。

作为新中国第一个电影制片厂,东北电影制片厂除吸纳满映人才,还举全国之力,从各军区文工团及上海等地征调了大批电影工作者。在此背景下,新中国第一部纪录片、第一部故事片、第一部译制片……可以说各类片种的第一部均为东影创造。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长影的辉煌达到巅峰,拍摄了《白毛女》、《平原游击队》、《上甘岭》、《董存瑞》、《英雄儿女》、《五朵金花》、《刘三姐》、《甲午风云》等一大批经典影片。苏里、郭维、田华、新凤霞、金焰、浦克、于洋、于蓝……几乎所有的优秀演员、导演、编剧都曾到长影排片。

同时,长影成为新中国电影产业的人才基地,新影、北影、上美、西影等电影制片厂均由长影派出骨干力量搭建。长影因此被称为“新中国电影的摇篮”。

到上世纪80年代,长影已拥有7个摄影棚,为全国之最,修建了亚洲最大的洗印车间,并拥有亚洲面积最大的道具库。成为全国生产能力最强,产量最高的电影制片厂。

1993年,广电部启动了中国电影机制改革的3号文件,中影公司不再统购包销国产故事片,各制片厂必须自负盈亏。长影面临真正的困境。

从1993年至今,长影经历了阎敏军、李国民和现在的赵国光三任厂长,除《七七事变》等少数几部主旋律电影引起一些关注,长影影片日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每年投产数量十分有限。据长影艺术处提供的一份资料显示,2001年和2002年甚至每年只拍一部电影。

■长影关键词

工农兵电影:1948年,长春电影制片厂前身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摄了新中国第一部故事片《桥》,这也是中国首部以工农兵为主要题材创作的影片。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长影陆续创作了《白毛女》、《平原游击队》、《上甘岭》、《董存瑞》、《英雄儿女》、《五朵金花》、《甲午风云》等一大批经典影片。其中大部分影片以工农兵题材为主。

长影的厂标“工农兵小金人”成为这一类电影的标志。工农兵电影代表了长影的辉煌,也成为五六十年代中国电影的代表。

小白楼:长影附近的小白楼原本是一伪满军政大臣的别墅,因位置有些四处不靠就划给了长影,正好用来接待一些大牌演员、作家。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始,几乎所有著名演员、导演、编剧到长影拍片或访问,都住在小白楼。

许多经典影片是在小白楼中创作出来的。小白楼因此承载了中国电影一段辉煌历史。

中国之最:长影辉煌的历史中产生了数个中国第一乃至亚洲第一。在上世纪80年代,长影已拥有7个摄影棚,为全国之最,修建了亚洲最大的洗印车间,并拥有亚洲面积最大的道具库,被认为是当时中国生产能力最强、产量最高的电影制片厂。

长影世纪城:长影世纪城是长影通过卖掉老厂区土地换得3亿元资金,并向国家贷款3亿元,总合6亿元兴建的影视娱乐城(对外宣称15亿元),位于长春郊外的净月开发区。长影世纪城的游艺项目号称模仿好莱坞环球影城,包括球幕电影、水幕电影、4D电影、激光电影等一系列与电影有关的游乐项目。

一厂三区:所谓“一厂三区”的计划,就是通过卖掉长影老厂土地在长春郊外建造一个大型旅游娱乐项目———长影世纪城,再以此融资,回笼资金建造长影新厂和一个旅游景区。将残留的老厂建成电影艺术馆。


亏损严重被迫卖地,真的是这样吗?

记者从一些长影职工处了解到,1997年到1998年,长影与其他国有厂相比,日子要好过些。主要因为,长影早在赵国光上任前便开始出卖土地,主要是宿舍区用地。贺米生介绍,“长影和一汽以前并称长春两面旗帜。在长影最辉煌时,有人曾夸张地说,长影占长春三分之一。”同时,长影出卖老影片版权,也所得不菲。

记者得到一份1998年3月25日,省审计厅对长影上一年度审计财务收支提出的问题和情况说明显示,长影曾刻意隐瞒1997年度出卖电影频道播放权所得200万,出卖进口大片播放权所得350万,后电影开发VCD收入312.5万,洗印分厂洗印拷贝收入339.9万,影片发行收入182万。另有洗印厂等多项账外资金,收入不实共计2008万元,成本费用不实共计688万元,资产不实共计1725万元。

对此,长影曾做出检查并缴纳了罚款。按照这份资料,长影从1997年累积亏损3000万到1998年赢利1380万的数字,存在诸多疑点。

“一厂三区”的振兴计划曾令长影人憧憬

赵国光强调,长影卖掉老厂区并不意味着卖掉长影,而是将资产盘活的一种手段。 “薄熙来在视察长影时曾说,‘新中国第一个电影厂为何如此破烂不堪?’这么破的厂子,没人愿意投资,只有卖掉它,投资新项目,才能吸引大企业为长影投入资金。”赵国光说。为此,他同时提出了“一厂三区”,长影新生的计划。

所谓“一厂三区”的计划,就是通过卖掉长影老厂土地在长春郊外建造一个大型旅游娱乐项目———长影世纪城,再以此融资,回笼资金建造长影新厂和一个旅游景区。将残留的老厂建成电影艺术馆。这个宏伟的振兴计划曾令一些长影人憧憬。

“用土地置换3个亿加上贷款3个亿,我们投建了世纪城。世纪城与横店等影视基地不同,是一个模仿好莱坞环球影城的大型电影娱乐项目。”赵国光介绍,“不久前,我们又吸引北京首旅集团注入资金,双方各占50%股份,以共同经营好世纪城。”

游艺项目多为惊险刺激的鬼怪故事

在赴长春采访的第二天,记者参观了世纪城。从去年9月份开始,许多长影人陆陆续续怀着好奇来到这里,这个大型游乐厂牵动着长影新生的梦。

来到长春市,可见四处遍布两大项目广告,一为长影世纪城,一为长影世纪村,两个项目都与长影息息相关。不了解内情的人很容易将之混淆。老长影厂外,有些残缺的院墙耸立着高三米,长百米的广告牌———长影世纪村:中国独有的超大型影视生态社区。这是由收购长影土地的国信集团投资兴建的商品房。其每平米三四千元价格在长春已属中高挡社区。前行一站地,每隔几米便可见一块长影世纪城的广告牌。

从长春市区驱车到净月开发区的长影世纪城花了40分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记者游览了世纪城10个娱乐项目中的5项。其中包括号称亚洲最大的球幕电影和巨幕3D电影。世纪城的整体建筑风格令人联想到好莱坞大片《指环王》。欧洲中世纪的喷火巨龙,树人雕塑、鹰神山……很多游艺项目的内容都是惊险刺激的鬼怪故事。

在幽灵古堡中,一些由真人扮演的鬼怪着实把记者吓出一身冷汗。这些扮演假鬼的工作人员在游艺结束后自我介绍,他们是来自长春影视艺术学校的学生。在众多游艺项目中,只有一处以展示爆破技巧为主题的项目,在建筑上贴上了《董存瑞》、《英雄儿女》等影片的老剧照。

据同行的一位长影工作人员介绍,长影世纪城曾在去年9月、10月间短暂试营业,票价为128元,但效果并不理想。赵国光向记者介绍世纪城时谈到赢利前景显得信心十足。“很多人觉得128元票价太贵,可大多数人看过几个项目以后都觉得超值。”赵国光说。

长春市政府网站上对长影世纪城赢利前景的估算是,“保守计算,长春市居民每年到长影世纪城参观、娱乐的人数可达35万人次;东北其他两省及吉林省除长春市地区以外的地区每年参观长影世纪城人数最少可达65万人次;东北以外的国内外游客每年至少将有50万人次到长影世纪城参观。以上三类客源,按平均每人在长影世纪城消费150元(含门票、这是最低标准)计算,长影世纪城每年可以实现旅游收入2710.8万美元。”

常彦、刘学尧、胡昶在谈到世纪城时不约而同为记者算了另外一笔账。长春一家三口去一次世纪城光买票就要花去384元,再加上往返车费和饭费,要花费近500元。按照长春的消费水平,很难吸引普通家庭。

实际上,世纪城并非长春首个号称模仿好莱坞的电影旅游项目。早在1992年,长春便兴建了一处包含环幕电影等游艺项目的长春电影城。电影城位于长春市区,距一汽不远,记者来到这里发现,电影城从建筑风格到游艺项目与世纪城有诸多相似之处,虽然是周日,但电影城内游客寥寥,游艺项目也大半闲置。

记者从世纪城一位工作人员处了解到,在首旅注资后,世纪城的领导班子还要重新调整,经营方针和票价都会相应做出改变。世纪城未来的命运显然已不完全掌握在长影一家手中,它的前景仍是未知数。

许多珍贵资料和档案流失

长影在卖掉老厂区遣散人员的同时,失去了许多宝贵的无形资产。用常彦的话说,长影一直在败家。“在我们这些导演和主创人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长影卖掉了众多电影的版权。”常彦边说,边从VCD架上翻出几张由广州俏佳人公司发行的自己拍摄的影片。

这其中最令常彦感到惊异和不解的是一张自己在文革时拍摄的电影处女作《芒果之歌》的VCD.“这部电影是文革中‘四人帮’命长影拍摄的。名字取自送芒果的典故。片中含有批斗走资派的内容。”常彦说,“这是我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文革后,尽管这部电影未被列入五大阴谋电影,但肯定是要禁播的。有意思的是,粉碎‘四人帮’后,老***长陆定一在视察长影时指名要看这部片子。我这时才知道,《芒果之歌》在粉碎‘四人帮’前不久曾在中南海放映过一次,老将军们就是借看电影的机会,在厕所里商定抓四人帮的。当时,陆定一被关在秦山监狱,无缘目睹该片。此后,《芒果之歌》被永远地封存在影库中,要看到这部片子必须经过省委宣传部批准。连我这个拍片子的人都几十年没看过这部影片了。但是,没想到,崔永元在拍摄电影传奇时,送给我这张VCD.我至今不知道,这部电影怎么流到社会上去的。”

长影除卖掉大量电影版权,还将许多珍贵的电影资料和长影艺术家的档案当作废纸处理掉了。《两个小八路》的导演朱文顺和伪满时期老演员吴江归的儿子朱晶便在旧货市场购回了自己父母的两本文革档案。

胡昶介绍,这样的事例还有许多。他为记者出示了几份长影艺术家档案材料复印件,胡昶说,这些资料都是由一些长影职工从旧书市场上高价购回的。

长影主楼一层大厅,胡昶脚下的地砖绘制着伪满时期的主楼地图。60年前,主楼四周空空如也。如今,老主楼将被一片商品房包围。

以《保密局的枪声》创造过6亿人次观影纪录的导演常彦认为,长影现在的局面绝不是历史的必然。

近年来给我们留下最深印象的长影影片就是《开国大典》。

不久前,吉林作家乔迈撰写《远去的长影》一文,引起一场“笔伐”。长影艺术处处长王霆钧立刻撰写《永远的长影》予以回击,并指出,长影不但没有消失,而且获得了新生。关于长影是死是生,消失还是涅槃,一些老艺术家与厂长赵国光看法截然相反。

老导演:不拍电影还叫什么电影厂呢?

胡昶在带领记者参观老长影厂途中,遇到一些长影艺术家和普通工作人员。在被问及对长影现状的看法时,许多人摇头叹息,并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记者于是请求这些人只回答一个问题:长影是死了还是活着。

“这个楼还在,招牌还在,可不拍电影还叫什么电影厂呢?”老导演刘文余说。“从这个意义上讲,长影已经死了。”

“长影已经没了,老长影没了,新长影,我们还没看到。”老演员荣振东说。

“人没有了,厂房没有了,作为地产公司,旅游公司的长影也许还活着,作为拍电影的长影已经死了。”常彦说。

副厂长牵头成立两个影视公司

赵国光不赞同这种说法。在被问及如何看待这些反对意见时,赵国光回答,“改革前,长影年年亏损,伸手向国家要钱。改革后,长影不仅丢掉了包袱而且优化了资产,今年是长影六十岁生日,现在我敢说长影过七十岁生日没有任何问题。王中军不是说过,一个电影公司能活六年就是奇迹,长影再活十年一点问题没有。”

在用老长影换来世纪城的同时,长影成立了以副厂长韩志君和宋江波牵头的两个影视公司,担负生产电影的任务。

“两个影视公司,长影都是相对控股,即最多只占40%股份。”赵国光说,“在老体制下,导演是花别人钱拍别人的片子,结果是高成本低回报,拍一部赔一部。与民营或外资合作,并采取相对控股,民营或外资充分根据市场确定投资,才能保证回报。”

赵国光:认为电影厂只能拍电影是观念落后

按照相对控股的原则,2004年,长影拍摄的13部影片中,基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由长影独立拍摄的影片。

2005年,长影重点宣传的在美国上映发行的合资片《微笑》,实际只出了10%的资金。从编剧、导演到演员更与长影没有直接关系。

身为电影厂厂长却不拍电影是一些老艺术家对赵国光最主要的指责。“长影在上世纪90年代面临的艰难是有目共睹的。”常彦说,“大家也不反对改革。但是希望能够留下老长影,这毕竟记载着中国电影发展的一段历史。赵国光提出卖地搞旅游时,就有好多老艺术家提出,能不能保留老长影,将其改造成一个旅游项目。要知道,即使现在,长影已经拆掉了,依然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再有就是,无论怎么改革都是要拍电影。不拍电影还叫什么电影厂呢,改革不能把性质改了啊。按照现在长影改革的计划,即使世纪城真能如期赢利,新厂区真能建起,长影到2007年也没有硬件和人员拍电影。”

面对这样的责难,赵国光说,“认为电影厂只能拍电影是观念落后,世纪城同样是电影的相关产业。包括DVD、VCD,电影频道都是电影的相关产业,在电影市场不景气的时候发展相关产业,是为了以后时机一旦成熟更好地拍电影。”

长影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历史的必然?

记者问,在现有条件下,长影不再独立拍片,是否说明国有电影厂不适宜独立拍片。

赵国光说,不与民营或外资合作,国有厂独立拍片难有生路。“长影现在这个局面并不是一两个人造成的。与全国电影产业萧条的大环境有关。”齐兴家说,“1990年退休后,我被长影反聘当了三年总导演。后与赵本山合作拍摄《男妇女主任》。这部影片由长影和赵本山各出一半资金。最后赚了100多万。但是只收回了成本,没有收回利润。不健全的院线发行机制使大部分利润无法回到投资人手中。《男妇女主任》是长影进入90年代少有的一部由自己拍摄并取得赢利的电影,但也没赚到钱,可见投资电影之难。几个厂长上任后,投资一部赔一部,这不是简单的能力问题,而是电影市场的大环境所致。”

沿此思路,记者追问齐兴家,长影现在的局面是不是历史的一种必然?

齐兴家沉思了一下回答,“这不是必然。拍不好电影不能成为电影厂不拍电影的理由。长影拆除前每年有生产20部电影的能力。实际上,它一年只拍一部叫座的好电影就可以了,经过群策群力和相应改革,这应该是能办到的。”

长影世纪城成为赵国光改革的“毕业答卷”

常彦也认为,长影现在的局面绝不是历史的必然,而是人为所致。这位以《保密局的枪声》创造过6亿人次观影纪录的导演有些心痛地说,“人们说现在长影没有导演了,有人反驳,长影还有两个导演,韩志君和宋江波。这两位导演自己写,自己导,一年还能搞一两部片子,甚至拿个奖。我却觉得这是耻辱。”

“长影60年历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由某某厂长拍片子。让两位厂长拍一两部片子也只是应付国家的任务,这两个所谓的影视公司只是个空壳而已。”

对人员大规模解聘是人们对赵国光的另一指责

对此,赵国光解释道,“用买断工龄等方法解聘人员使长影丢掉了一个大包袱。这其中80%-90%的人过得比以前要好,还有10%的人离开长影便无法生存,理应被淘汰。而心存不满的正是这些人。”

从2003年,一些长影职工多次上访,并几次把赵国光告上法庭。对此,赵国光称,“这些人只想多捞一些好处,这种行经卑鄙无耻。”

2005年,长影世纪城将成为赵国光在长影推行改革的“毕业答卷”。这份答卷的结果将会验证各种猜测和推想。关于长影的生与死,消失与新生的争论也将有一个最终答案。

记者:张映光
来源:新京报

匪来匪去  2006-4-4 17:33


西安电影厂

西安市西影路70号,踏入西部电影集团的主楼最先看到的是正中“美好的家园,辉煌的事业,幸福的人生”的口号,残存着国有企业特殊的气氛,而一转头就能看到一张张曾激动成千上万人的海报,《人生》、《野山》、《老井》、《红高粱》……顺着狭窄的楼梯旋转而上,来到第四层,历史陈列室的门“咣当”开启,让人眼前发亮的是那一列一列上百个各式各样的奖杯———在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座金熊———那是1988年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获得的柏林电影节大奖,同行的西影人一再向记者强调“这里摆出来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在47年的发展历程中,这里一共出产了近270部电影,获得了几乎同样数量的奖杯。

从正面看这座四层小楼有着光泽的流线型装饰,而绕到后面就会发现经历风雨的1958年老砖的底色。从西安电影制片厂到西部电影集团,47年历史重叠在这座小楼里。或许65岁的吴天明是最有资格给我们讲述这座建筑历史的人,从1960年到1989年,他在这里工作了29年,其中6年是作为厂长,他的任期内获得的奖杯占据了西影陈列室的主要位置,那些创作者在今天依旧是耀眼的阵容:张艺谋、陈凯歌、顾长卫、滕文骥、周晓文、何平……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这些影视界的精英集中到了北京,他们开始利用海内外的民营资本拍摄影片,而西影和其他国有电影厂一样陷入困境,“改革”成为每一任厂长最常说的字眼。这不仅是一个电影厂的改变,还是一个时代的改变。

上世纪80年代的辉煌和现在相比,很多西影人都有深刻印象的一个变化是:80年代各地的导演都是纷纷来到西安拍片,而到了90年代不仅成名的第五代导演远离了西部,西影厂的自己人也出门“北漂”,今天在电影界大名鼎鼎的顾长卫、滕文骥、黄建新、米家庆、何平都曾经是西影人,他们现在都生活在北京。

现任西部电影集团副总裁的孙毅安说,自己每次到北京的北太平庄附近———那是北京电影人最集中的区域,总是能碰见西影的人,“走着走着就是一个,随行的朋友还奇怪我怎么能认识这么多人”。

孙毅安估计,在北京的西影人有二三百之多,“当年在西影成长起来的一大批技术骨干,现在多数都在北京发展,拍电影、电视、广告,什么都有,我在许多影视片的片头字幕都能看到熟悉的名字”。以编剧出名的孙毅安说自己90年代初也曾经漂过一段,“在西影最困难的时候,招待所、摄影棚都人去楼空,各奔出路了”。

与此同时,最近十多年来,西影拍摄的影片很少获得《老井》、《红高粱》那样的关注,因此很容易让人想到西影衰落的话题,但是孙毅安反对简单地说西影衰落了,“即使要说西影的衰落,也要看到国有电影厂都出现的困境,整个电影环境都不景气。如果说90年代初这些人开始北漂时还有些悲壮,那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新的社会环境下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时代不同了,80年代中国很多事都是自下而上的改革,以西影为代表的地方上松动了,当时的导演自然想去找西影厂厂长吴天明,但是当90年代全面改革,市场化以后,北京的优势真正体现出来,人才自然会向那里集中。这不是一个厂子的问题,而是整个经济结构改变了。

西影的著名编剧芦苇也表示,今昔对比之下“西影的变化很正常,因为以前它是在那种体制下建立的,靠的是分配、国家计划、国有企业,现在当社会环境改变,而本地的人才、制度跟不上,自然就会衰落,这其中你很难靠个人挽救什么。”

■西影档案

西安电影制片厂于1958年8月23日正式成立,是中国西部最大的电影制片基地。创建初期的技术人员多来自长春电影制片厂等老厂,或者在老厂接受过技术培训。

西影厂成立后,边建设边拍摄,在“文革”之前的十年一共生产影片19部,属于艰苦创业。其中孙敬导演的《桃花扇》等影片在全国有一定影响。

1979年,由滕文骥、吴天明执导的《生活的颤音》,拉开了西影厂阔步前进的序幕,随后《西安事变》、《人生》则让他们在主旋律影片方面获得成功。

但是,最为辉煌的时期是1985年之后的三年。在这段时间里,一方面吴天明导演的《野山》、《老井》等主流电影获得国内外注目,另一方面,更因为第五代导演的表现而引起关注,1984年以后,黄建新的《黑炮事件》、张艺谋的《红高粱》、陈凯歌的《孩子王》、田壮壮的《盗马贼》等片相继诞生,让西影厂在国内外各种电影节上抱奖而归,引起学术界关注,著名电影评论家钟惦斐因此提出“中国的西部片”的概念。特别是1987年,西影厂先后拍摄的吴天明《老井》、张艺谋《红高粱》分获东京国际电影节和柏林国际电影节大奖,被当作中国电影走向世界的标志。

进入上世纪90年代以来,西影厂在艰难改革的同时,又贡献了《黄河谣》、《双旗镇刀客》、《菊豆》、《背靠背脸对脸》、《秦颂》、《洗澡》、《美丽的大脚》等一系列影片。吴天明、滕文骥、黄建新、许还山、颜学恕、顾长卫等影人都是从这里成长,还培养了一批电影技术方面的骨干。在管理体制方面,西影厂建成后,属于陕西省文化厅管理,1996年划归陕西省广电厅管理。2000年西安电影制片厂用下属的电影摄制资产与八家国有、民营公司合组西影股份有限公司,2002年又正式成立以原西安电影制片厂为核心的西部电影集团,下属西影股份有限公司、西部电影频道、影视传媒学院等。


计划下的电影

追寻西影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各种因素交叠、冲突、解体和重生的时代背景。就像其他所有的工厂一样,这是一个根据中央指令建立的新的电影厂,从1955年就开始筹备,1958年8月23日在大雁塔东边三百米远的一块地方正式宣告成立。退休职工丁书信回忆说自己1959年初进厂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大片的麦子地、玉米地,刮起风来路上就尘土飞扬,右边是还在建设的厂子,左边只有三座孤零零的家属楼。从事后勤的丁书信是在本地招收的工人,而负责创作和管理的多是长春电影制片厂调来的干部和技术人员。

1960年进入西影的吴天明感受的则是一波波运动的影响,“当时都是有计划的,文化部电影局下达影片生产任务,陕西省文化局下达每年的‘工业生产计划’,自然也不用愁片子的出路。”“不论是‘三反五反’、‘文化大革命’上头有命令毫无列外地传达到职工,文化部每年都召开各种会议,这都对电影厂有直接的影响。”西影在革命斗争和新社会建设者的题材之外拍摄的戏曲片受到欢迎,而文化部在1962年特别强调“注意题材比例,戏曲片不能过多”。但是最能代表他们水平的还是1963年根据《桃花扇》改编的黑白故事片《桃花扇》———在19噢噢年这部片子遭到政治批判,“文革”中更被称为“反革命复辟的宣言”,导演孙敬因此蒙冤12年。

当时的体制压抑了几乎所有创作者的激情,和吴天明这样从厂内成长起来的人相比,那些从电影学院科班毕业分配来的人的感受更为强烈。颜学恕、滕文骥、周晓文等等都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分配到西安电影制片厂,接连的政治运动让他们没有拍片的机会,直到1978年以后才得以释放能量。

第五代崛起的土壤

自称智商中等的吴天明1983年10月8日被陕西省委组织部正式任命为西安电影制片厂厂长,他说早先自己正在外地拍外景,有朋友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而厂里的领导没有一个打电话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有些人无法接受他从一个导演“坐直升机”升到厂长位子。所以当他拍完回厂的时候,一位迎接的厂领导张口只说了一个字“吴———”就卡住了,“他觉得说天明不太尊敬,而说厂长吧又不情愿。”

1983年正是中国体制改革加速的一年,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吴天明能够被任命说明他是一个方方面面都能认可的人:他的父亲是陕西的革命老干部,吴天明自己曾经陪西影厂老厂长在“文革”中挨斗,而在业务上他也因为1979年与滕文骥联合执导《生活的颤音》和独立执导的《没有航标的河流》引起关注。

第五代最初的冒头和西影没有多大关系,1981年广西电影制片厂的张军钊已经先行一步,1984年他导演的《一个和八个》和陈凯歌导演的《黄土地》、吴子牛导演的《喋血黑谷》、田壮壮导演的《猎场扎撒》相继面世。这些影片在电影观念的探索上引起电影界的热烈反响。正是此时,吴天明成为了西影的新厂长。吴天明自称当时还是个“愣头青”,不知道怎么“当官”,已故的小说家路遥教他“开头一个月你不要说话,就是听他们说,让汇报的人从心理上产生压力,自然就会把你当厂长了”。所以他没有说,只是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听他们怎么讲。就这样听了一个月,然后他开了15分钟的全厂大会,这个爱骂人的新厂长镇住了场面。

“我当时倒没有想到支持第五代什么的,就是想把西影厂搞上去,我不搞论资排辈,谁能干就上”。而其他电影厂多数还是论资排辈,创作的条条框框也多。所以第五代骚动起来,他们纷纷带着自己珍爱的剧本、想法来到西影厂。吴天明回忆当时西影的招待所里经常能看到四五拨儿人,“导演、编剧、演员,经常都把招待所住满。”当时还有集体创作的气氛,有了本子就会主动把剧本送到你跟前,在导演之间互相传,互相提意见。西影的编制外人员陈凯歌、张艺谋、田壮壮为西影拍片,而厂内的黄建新、周晓文也跃跃欲试。1984年以后西影开始发力,黄建新的《黑炮事件》、张艺谋的《红高粱》、陈凯歌的《孩子王》、田壮壮的《盗马贼》等相继诞生,让西影厂在全国扬眉吐气。

张艺谋的《红高粱》诞生是第五代电影的一个转折点。吴天明和张艺谋于1985年在北京第一次见面,他不仅让张艺谋在自己导演的《老井》中担任主角,还让张艺谋独立导演西安电影制片厂出品的《红高粱》。

当时编制在广西的张艺谋只能住在西安籍的妻子肖华(后离婚)家,吴不仅把肖华招入西影图书馆,又分给他们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当时这是特事特办。而张艺谋筹拍《红高粱》的时候,剧本上遭到非议,上面让先修改剧本,这个时候也是吴天明决定先去种外景所需的高粱,由于正式程序来不及,吴就到下属分厂的小金库里借钱。

当时在创作上的热烈气氛给很多人留下深刻印象,那时还是小字辈的芦苇回忆起当年来强调说很难想象当时的气氛。他说自己只和吴见过一次面,大约1987年的一天,突然有电话叫他到吴的办公室,原来吴听说他编了两个剧本,吴问他具体有什么想法,他说自己想写西北题材,吴当场就批给他500块钱去体验生活。“整个谈话不到二十分钟,我就揣着这500块钱到甘肃的乡下待了好几个月,虽然回来以后没有写出本子,但是我后来编剧《黄河谣》都是从这时候积累的生活。”

到了2005年,众多导演在第一届中国电影导演协会奖的评选中把导演终身成就奖给了65岁的吴天明,这不仅仅是对他导演成就的肯定,还是目前掌握导演协会的第五代导演给予他的一个集体感谢:没有他,第五代也许就不会是这种面貌。

80年代的电影厂长

“改革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事实上,中国电影厂的改革实验和其他国有企业一样,从1980年就开始了。1984年7月,在西影厂成为厂长负责制试点单位以后,吴天明马上召开了具有震撼性的一次全厂大会,当场免除大部分部门负责人职务,宣布新的临时负责人名单。吴天明回忆:“当然,有骂娘的,有去省里上告的,我家曾经接到一个匿名电话,上来就骂操你妈,我也不客气就回骂操你妈的妈”,我还在全厂大会上说了这个电话的事情,“我吴天明干的每件事都是堂堂正正的,有人打电话骂我,要是你今天站出来就是条汉子,否则我就操你奶奶。”

今天的人很难想象当时厂长的职责,几乎大小事务都要顾及,分房子、长工资乃至下属的人际关系。电影创作方面牵涉的层面也远远超出今天人的想象。

1986年4月西影导演颜学恕导演的《野山》被第6届金鸡奖评委会评为最佳故事片,根据当时崭露头角的作家贾平凹小说改编的这部电影表现农村改革后经济、观念方面的变化,不料引起高层的关注,当时有领导专门就此进行讨论,认为《野山》与我国民族特性差距甚大,与当前农村改革政策也不相符,导致这一评选结果压了几个月后才公布。

1985年以后的三年是西影最辉煌的时期,《野山》、《黑炮事件》、《老井》、《红高粱》接连获得国内外的电影大奖,陕西省委三次举行千人庆功大会表彰西影。当时西影输出影片占全国输出总部数的25%,居全国之首。当时有人形容“中国电影是从西安电影制片厂走向世界”,以至吴天明在外地出差的时候经常看到有影院把其他厂的片子冒充是西影的来宣传。

吴天明提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已经有了市场的概念,“因为要卖拷贝,卖多卖少不一样”,他形容说自己当时是三条腿走路,一方面支持第五代拍摄所谓的探索片,这些片子多数都是赔钱的,可是在国内外影响大;其次就是拍摄方方面面都认可的片子,他自己拍摄的《没有航标的河流》、《人生》、《老井》就是典型,可以说是当时的主流电影;第三就是拍受市场欢迎的片子,当时的《东陵大盗》、《黄河大侠》、《大刀王五》、《疯狂的代价》都风行一时。当时周晓文执导的处女作《他们正年轻》因为题材敏感的原因没有送审。到了1988年,他的《疯狂的代价》则卖出了两百多拷贝,成为西影最卖座的电影之一,那里面少女的裸露镜头,在当时还引起争议。

体制改革的呼声也在那个时候出现了,1987年吴天明曾经讲到必须进行发行体制改革,“打破中影公司一统天下的局面”,当时的中影公司总经理胡健听说后带领自己公司的人当场退出西影的大型酒会,成为电影界议论的话题———直到1993年,广电部才颁布文件宣布中影公司不再统购统销。

也是在1988年,西影以外的几家电影制片厂出现严重负债,而国内学界也开始关注“娱乐片”的创作。

到1989年1月,广播电影电视部主管电影的副部长陈昊苏提出“娱乐片主体论”,引起理论界争论。不久,陈昊苏被调离广电部。

■西影关键词

西部电影

“中国的西部片”的首倡者是著名电影评论家钟惦斐。

1984年3月6日他应邀在西影创作会议上发言,在看过西影的一些电影以后,针对美国横枪跨马开发西部的类型电影,钟惦斐提出应该创作中国的西部片,“从银幕上开发大西北人的精神世界”,立足在西北,拍出西北的风格、西北的人情、西北的民俗。并发出“太阳有可能从西部升起”的预言,表示“愈是西北的,就愈是全国的,就愈能为中国电影增加光彩。”

《人生》、《默默的小理河》、《野山》、《野妈妈》、《黑炮事件》、《盗马贼》、《神鞭》和《黄河在这儿转了个弯》等一鼓作气的推出,再加上《老井》、《红高粱》、《孩子王》等蜚声国际的作品,将“西部电影”创作推向高峰。1990年代以来的《黄河谣》、《双旗镇刀客》、《菊豆》等影片在国际影坛上再放异彩,令“西部电影”的热潮一时无两。

“第五代”导演

1984年,张军钊以《一个和八个》、陈凯歌以《黄土地》、田壮壮以《猎场扎撒》、吴子牛以《喋血黑谷》走上影坛,他们打破了1949年以后占统治地位的通俗剧模式,注重色彩和剪接的运用,这些对电影艺术表现力的探索给国内外观众以全新的感受。

学术界因此把陈凯歌、田壮壮、吴子牛,再加上张艺谋、黄建新、夏钢、周晓文、胡玫、李少红等等一批电影导演称做“第五代”,在1980年代多和西影发生过密切关系,其中《红高粱》(1987)、《孩子王》(1987)、《黑炮事件》(1985)等“第五代”的代表作都是在西影产生。

改革中的另一种叙事

西影厂的衰落从1989年开始。如果说一开始吴天明滞留美国、第五代导演进入沉寂期是特殊原因的话,随后而来的就是整个电影市场的低落。西部电影集团副总裁孙毅安说:“在最低潮的时候,可以说很多电影厂都到了拍一部赔一部的地步”。

一方面电视剧市场在惊人的膨胀,电影观众数量在缩减,另一方面电影观众的选择也多起来,电影厂之间的竞争在加剧,1993年开始的引进“10部大片”计划让内地观众有机会欣赏到最新的国外大片,然后就是民营投资的崛起,以及繁多的盗版影碟的出现。

为了生存,西影人转行去拍电视剧、广告,或是做文化公司等。在电影方面,除了偶而有一些主流片获得奖励,更多的是和民营资本、港台合拍电影,其中不少都是卖厂标———因为只有电影厂有出品权,只要给电影厂钱,一部电影就可以打上西影的标志出品。然而,熟悉内情的人说“在各个电影厂都开始出卖厂标的情况下,厂标的价钱从最早的一个50万一路跌到5万。”

为应对这种困境,1993年起广电部几乎每年都推出改革措施,依照原有体制惯性运行的西影不得不开始一次次的裂变。

1990年上任的第四任厂长李旭东在五年任期内的主要精力全部放在了内部改革和减少亏损上,一个主要方向就是搞“多种经营”,涉足第三产业,而这些实验的成果并不显著,他曾在回忆文章中不无痛苦地总结“西影最大的弱项是管理滞后,最大的教训是经营上的失误”。1996年被任命为厂长的张丕民上任后采取了更多改革步骤,如适应全员劳动合同制、策划成立西影股份公司等。也是在他任职期间,把西影南侧的拍摄基地秦王宫进行了“土地置换”,现在那里正有一个房地产公司在建设新楼盘。

一位以内部退养方式下台的中层不无愤怒地说:“什么改革,几任领导就是卖地挣钱,没有人管职工死活”,他把西影人分成三类:“最有本事的都去北京了,有门道的自己去拍电视剧、电影,第二种就是现在厂里上班的人,还有退休早的人也不用愁;最难过的是这十年来下岗、内退的人,房子、儿女怎么办”。现在,他和很多人关心的是正在修的5号楼的状况,因为这是他们的子女内部集资修建的住宅,因为土地属于西影价格会比外面便宜一些。但是今年初集资户认为房子建造使用的材料有严重问题,已经和集团基建办和施工单位发生多次争执,产生了很多传言,在家属区的大门口还可以看到集资户自己贴出的反映材料。

整个西影现在一共有1700多人,离退休的有1000人左右,还有300人左右早已经在北京等地发展,因此正式上班的约有400人。在西影家属区开着一个食品厅的杨秀芬说到1990年代最困难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她提到1990年代曾有人因为下岗而自杀。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西影职工,一个摄影,一个道具,“现在有活干算好了,大儿子老实,活少,二儿子人会来事,活就多一些”。

从西影厂到西影集团

现在到西影路70号,原来的西安电影制片厂已经不复存在,只能看到“西部电影集团”的金字招牌。

电影制作上最大的变化是,2000年5月西影厂联合上海西城实业有限公司、西安天慧信息有限责任公司等8家企业组建的中国电影界首家股份制生产企业———西影股份有限公司宣告成立,“西安电影制片厂”也从一个单纯的国有企业成为资本多元化的集团,其中制作电影的业务全部转移到西影股份,而西安电影制片厂———也就是后来的“西影集团”———只履行出资人的职责。

西影股份副总经理侯胜君说他们现在大约每年生产十部电影,“但是和电影相比,电视剧拍摄更有利润保障,我们现在每年制作上百集电视剧,《铿锵玫瑰》、《世纪突围》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过,侯胜君承认他们成立股份公司的时候也有一些问题,”比如开始还是人多了些,现在只有二十多人了,我们不必像原来那样考虑职工的医疗、住房及子女教育等方方面面,也不用养固定的创作人员,都是有了本子才去全国范围内找合适的人来拍,和各种企业合作也很灵活。总之,我们现在拍什么都先看市场、看预算。”

2003年11月中旬,“西部电影集团”挂牌成立是西影的又一次大变革。这个变化源于中央成立六大电影集团的宏观调整政策。从此,44年厂龄的西影厂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西部电影集团”。西部电影集团的成员包括西影股份有限公司、电视剧制作公司、西部音像出版社、西影影视传媒学院、西部电影频道等。

2004年的电影市场开始回暖,特别是国产片的票房成绩超过进口大片让侯胜君感到振奋,他说今年他们将投拍电影《白鹿原》,侯表示这是他们成立以来最大的制作,“集团也提出两年多了,现在决定拍摄也希望能拍出影响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2003年视察西影的时候也提到西影在1980年代刮起西部风,希望我们创造出个新的风。”除了《白鹿原》这样的大制作,他们今年也有计划投资一些低成本的爱情片。

“国家和陕西省对于国有电影企业仍然有扶持政策,我们正在筹备的电影数字化基地就是全国四大电影数字化基地之一,国家给一亿建设全数字的影视制作基地。这次我们的目的是在技术上走在前面,也会直接引进高端人才。”

悬浮的电影城

西部电影集团管委会主任延艺云仍然被下属习惯性地称为“厂长”而不是总裁、主任,延艺云算是西影子弟,先是在西北大学任教,1996年起先后担任陕西电视台副台长、陕西省广播电影电视局副局长,2001年11月成为西安电影制片厂的第六任厂长,2003年11月转任西部电影集团管委会主任。在记者约见的两天里,这位曾创作了电视剧《半边楼》剧本的作家一直有各种各样的会议需要参加,只是匆匆介绍我去采访其他的负责人,然后都前往陕西省委宣传部参加另外一个会议。

从此前他的发言中可以看到他的思路,他把突破口放在了和影视有关的产业上,首先是得到陕西省支持成立了西部电影频道,其次是利用西影的闲置厂房和西安外国语学院合作创办西安外国语学院西影影视传媒学院。除了集团主楼和一个摄影棚,其他的现在都是影视传媒学院使用。影视学院常务副院长秦亚民说他们已经招生两年,“今年已经有四百万元左右收入,可以说已经开始赢利”,他们将把老的洗印车间等拆掉,建设学院的综合服务中心、教学楼。此外,他们还积极筹备把西影股份上市募集资金。

不过延艺云最雄心勃勃的计划“西部影视城——汉唐明珠电影主题公园”项目还是一个未知数。2003年5月他们从西安附近的蓝田县征地140万平方米,打算建设一个影视拍摄、影视艺术人员培训、旅游观光度假、会议接待等多功能为一体的主题公园,由美国环球影城总设计师担任公园主设计师。2004年11月西部电影集团到香港招商的时候透露这个项目总投资高达37亿元人民币,并“计划5年内竣工,2008年投入营运”。从规划图上可以发现这个项目内容庞杂,包括主题公园、综合经营服务区、萤石拍摄区、别墅开发区、休闲度假区及预留发展区等六大板块,其中的别墅开发区格外醒目。

即便他们内部的人私下里也多数都不看好这个项目的前景,在香港的招商也没有取得突破,“实在是太大了,资金是个很大的问题”。当记者乘车来到他们圈定的这块地方时,才体会到140万平方米的宏大,目力所及都是刚刚发绿的原野,起伏的山岭和蜿蜒的河流都安静地袒露在西北明朗的天空下,还看不到影城的任何踪迹,西影陈列室中那个设计精巧的模型,什么时候会变成为现实还是一个未知数。

记者:周文翰
来源:新京报
君声丽影,齐唱秦歌!
格 式:REAL
大 小:295M
导 演:张波 王进
编 剧:沈浩文
演员表:
颜世魁 .... 沈兰
庞敏 .... 林晶
史进 .... 林南轩
吴竞 .... 朱玉婉 朱玉雯
钱勇夫 .... 陈浩
傅祖成 .... 方承武
冯福生 .... 刘丹竹
廉若津 .... 三姨太
张东升 .... 李勤
于海洋 .... 庞金彪
王淳怀 .... 吴蒙
黄锦裳 .... 刁桂清
章杰 .... 江漓帆
李士溪 .... 冯凯
王枫 .... 更夫
上 映:1980年
地 区:中国大陆
颜 色:彩色
类 型:剧情片


雾都茫茫故事梗概

在刚刚解放的峦城,一天深夜,一所名叫“静庐”的房子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被害人是一个老更夫。凶手是一男一女。这所房子曾是伪兵工署副署长兼驻峦城办事处主任林南轩的秘密住宅。从现场勘查的迹象看,凶手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们是作案老手,除了脚印,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面对这起非同一般的案件,侦察科长沈兰思潮起伏……峦城解放前夕,林南轩奉蒋介石的旨意,制定了一个毁灭峦城的“C-3计划”。在我地下党特委指示下,曾以美军顾问团翻译身份为掩护,并在一次车祸中对林南轩之女林晶有救命之恩的沈兰,借机打入林家,以搞到“C-3计划”。由于林晶对沈兰一见钟情,沈兰又机智地经受了林南轩的一次次考验,他终以林晶朋友的身份经常出入林家。一次,沈兰与伪装成林家佣人的朱玉婉冒着生命危险,打开了林南轩的保险柜,但是未能找到“C-3计划”,而朱玉婉为此还付出了生命。由于我军迅速逼近峦城,敌人未能实施“C-3计划”就仓惶逃走。林南轩由于怕被沈兰活捉就一枪结束了自己的老命,沈兰仅得到被林南轩烧毁了的,曾挂在林书房的一张“古塔青色”油画的残角。根据沈兰的回忆和从林家查获的电报稿的启示,公安人员认为,凶手到“静庐”来,可能是找“C-3计划”。公安局长刘丹竹决定诱敌上钩,暗中监视“静庐”。沈兰等好不容易找到“C-3计划”的设计工程师。很快,工程师被暗杀了。侦察员又设法拍到“静庐”凶手的照片,经沈兰认出是当年林南轩的副官陈浩。公安人员又在一只铁皮箱里找到一张《古塔春色》油画,化验结果,这就是“C-3计划”图。在公安紧急会议上,沈兰将案情作了全面的综述:“静庐”作案的凶手是陈浩和另一穿绣花鞋的女人,他们潜回峦城是为了执行“C-3计划”,杀死工程师的是另一潜伏特务吴蒙,他也是林南轩的“C-3计划”埋下的“钉子”,现在他们双方已接上头,正在加紧进行破坏活动。刘丹竹命令公安局立即行动。在敌人已将导火线点燃,整个山城即将化为灰烬的千钧一发之际,我公安人员赶到险情排除,特务吴蒙、陈浩被擒,化装成穿绣花鞋的女人的林晶绝望中服毒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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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声丽影,齐唱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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