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狼之旅——《老式汽车带你回家》齐秦篇之一

书名：《老式汽车带你回家》
作者：陆凌涛，北京电台DJ，《老式汽车》主持人

因为有了齐秦，所以才有了此次机会让《老式汽车》带领我们一起步入都市森林，去寻觅都市狼的踪迹。朋友们，准备好行囊了吗？让我们开始吧！（——Desperado）

狼之旅
本篇曲目：《异乡游子》、《垭口》、《巡行》、《狼》

题记：其实很久以来就一直都想在“老式相册”专栏中为齐秦专门制作一次特别节目，因为他的歌声确实陪伴着很多像我这样年纪的人度过了年轻而多愁善感的岁月。而也正是因此，所以总想设计一个特别的方式来为你介绍这匹都市里的狼，后来终于在那篇《老屋》的散记中寻到了一个很好的开场白，就此铺陈下去，便有了这样两次节目，并且用两张齐秦早期专辑的名字为这两次旅行命名：“齐秦——狼之旅”和“齐秦——燃烧爱情”。

很久以来，我经常回感到自己是在黑暗中跋涉，像是齐秦笔下的那一匹寻找梦中草原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迎住凄厉的北风和漫漫的黄沙，心中总是存有一种隐约的意念。我似乎也是要寻找什么，也许是梦里红色的宫殿，也许是遥远而神秘的天堂，也许是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我模糊地觉得它就在前面的什么地方，于是我开始执着的去寻找，近乎于一种无目的的对荒诞的崇拜。但是当我走到了路的尽头，才发现那里是一片荒芜，是用钢筋和水泥铸造成的空旷而寂静的废墟，只有满地散落的碎片，我只好把这些碎片收集起来，幻想着能够再拼出我原来梦里的那个天堂，却又似乎总是少那么几片。于是，最后我只好把它们拼成了这辆老式汽车，希望能够驾驶着它走向从前，捡回失落在来时路上的那些残骸，好用它们来拼成一个完整的天堂，完整的梦。

《狼》是齐秦的一首老歌，同时也是他的成名之作，从这首歌开始，齐秦也就有了一个颇为别致的绰号“都市之狼”。其实，从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听齐秦的歌了，也许那时是基于一种好奇，因为从小就是被狼外婆吓着长大的，再加上什么《狼来了》、《东郭先生》等等有关狼的寓言和传说，于是在印象里狼也就成为了残忍和凶狠的化身，就算是拟人化了也是个反面角色。所以，忽然有一天听到居然有人会以狼自居，也就抑制不住好奇去收集他的唱片和磁带，听听到底这匹狼是怎么嚎叫的。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好奇心好象早就磨光了，再一次翻出齐秦的老歌来听，却有了另外一种感觉，也许那是一种共鸣把，它开始撞击我的思想和心灵，我渐渐懂得了狼并不是唱片公司为了满足歌迷的好奇而为齐秦量身定作的时髦糖纸，而是他藏身于音乐中的真正形象，也正是因为我们都曾经在戴满面具的都市里迷失于傲慢和名利的幻影，也就更加感动于齐秦的坦诚、真实和勇气了。

听齐秦的歌，常常能感觉到一种悲凉、沧桑和人情冷漠，但是这其中并没有悲天怜人，自怨自艾，它隐含着一股力量，能在深夜唤醒迷失在柏油路、立交桥和高楼大厦之间和汹涌人潮之中的心灵，它告诉自己不要在幻想中迷失，也不要在现实中中颓废。这种力量来自于他的音乐，他在用他的歌声讲述着一个现代都市里狼的传奇，他所梦想的记忆中亘古的草原已经渐渐的荒芜了。“曾经带着心中的期盼，带着心中的迷茫，数过多少星辰，背负多少年轻的希望，而今却只是一个带着冰冷的肢体，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庄，走过一个又一个城镇的在风中流浪的异乡游子”，用齐秦的话说就是“一个过了河的卒子，没有一个可以驻足的地方”。

梦中的草原已经荒芜了，这里是一个用钢筋和水泥铸造的空旷而寂静的废墟，齐秦——最起码他曾经是一个都市里狼的传说：“他们说我原是一匹狼，曾在不安的岁月中迷失。……唱一首歌叫做生命，却不知生命为何……”这就是齐秦自己创作词曲的一首歌《垭口》。从歌词的字里行间我们确实可以发现，齐秦是很喜欢唱狼的，而且他是在用另外的一种方法演绎这种在世人眼中凶残的动物，在他的歌里有寻找传说中美丽草原的来自北方的狼，有闪躲着畏惧眼神在冷月夜里寂寞独行的狼，有在不安岁月中迷失的狼等等。他没有了狼的凶残，但是他却带着狼的孤僻在这个现代化的都市里狂奔着，呐喊着，“怀抱着一种流浪的心情，在黑暗的街道巡行”，寻找着难得的真实和难忘的梦想。

齐秦早期确实创作了不少以狼为主题的作品，前面我说过，经过了这些年，我渐渐听懂了齐秦，因为在经过了很多事情之后人也会随之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悟出一些东西来，也会随之慢慢的封闭自己。因为担心会被欺骗，所以就越来越不会轻易付出信任、真诚、和情感，开始学会了狼的多疑和警惕，也开始变得像狼一样孤僻。

我记得在以前看过一部小说中有这样一段写狼的故事：一只饥饿的狼在冰天雪地里奔跑着，寻找着食物，不久，它发现了一只死兔放在一个树墩上，它围绕着树墩转着，双眼却一动不动死盯着那只死兔。它知道，死兔是不会随随便便地放在这儿的，下面一定埋伏着猎人的阴谋。是铁夹，还是陷阱？总之狼能感觉到一种人的意图在浮动着。狼在吞咽着口水，在想象之中它已经把那只死兔吞食了好几遍了，但是实际上还是一动没动。后来，它又开始围着树墩饶圈，并且小心翼翼地缩小着圈子，里那只死兔越来越近了，然而狼的心里更加地明白，危险也在一步步地向它逼近。现在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但是狼却停下了脚步，因为这所差的一点也许就是生与死的界限，狼再也不敢往前走半步了。

天黑了，天又亮了，狼就在树墩边上趴着，做着吃兔子的梦，就这样几天过去了，狼已经饿得衰竭至极，站不起来了。要么饿死，要么就死在猎人的手里，反正是死，狼什么也不顾了。它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爬到了树墩边上，居然没有陷阱！狼又挣扎了几下伸长了脖子，居然也没有铁夹子，狼明白了，原来没有任何危险，但是它已经没有力气再把这只兔子吃下去了，狼咬着死兔闭上了眼，它死了……

这个故事也许并不仅仅是狼的悲剧吧，如果说在这个故事里淋漓尽致地刻画了狼的多疑，那么在古龙写的一本武侠小说《萧十一郎》中，狼又是另外的一个样子。书里的主人公对狼也像齐秦一样有着特殊的感情。萧十一郎也像狼一样地活着，似乎他承受着太多的不公平，除了身体和心灵的伤痛，他还必须忍受孤独寂寞，但是他仍然像狼一样坚强。“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由此萧十一郎引申出了一个奇怪的逻辑，羊饿了，可以吃草，那么狼饿了呢？就该饿死吗？也许这应该是生态平衡的问题。不过也正是因为狼的凶残，真的没有人会去怜悯它的饥饿，但是用萧十一郎的话说：狼是很凶残，它们会吃羊，甚至在饿急的时候，还会吃自己的同伴，不过那只是在真的饿急的时候，如果说这叫残忍的话，那么在吃得很饱的时候也会自相残杀的动物算不算凶残呢？也许这话说得有些过于偏激了，但是那种对狼的悲哀的感慨倒是和齐秦的“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报以两声长啸，不为别的，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有着某种契合，如果说萧十一郎是在险恶的江湖上用狼的坚强挣扎着，那么齐秦则可以说是在这个用机器组装的现代化的都市里用狼的孤僻呐喊着，独行着，像是一匹受困于都市的狼。齐秦在用他的敏感和个性在这个充满缠绵和甜蜜的都市流行乐坛上独行着，跋涉着，他在深夜的旷野中呼唤着大地，带着凄凉的背影，走在无尽的期待里，在生命的荒园上呐喊出心底不安的悸动，然而他并非真的像狼那样的冷酷无情，他也有自己表达感情的独特方式，翻过这一页，齐秦就会从独行的《狼之旅》走进一个多彩的二人世界，让我们和他一起《燃烧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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