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眼看武汉
连续两个月的野外工作,高温酷热加上长时间的体力透支,在工作结束之后,我终于支持不住,旧疾复发,倒在了病榻上。
医生同我推荐:“去年,大城市的医院推出了一种新的疗法,可以一次性根治你这种病,或者,你可愿试试?”
于是,办妥了一切手续,我提着简单的行李,孓然一身踏上北上的列车。
2000年,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在武汉住了一个月,那时候住在“晴川历历汉阳树”的汉阳晴川。而今隔了8年,故地重游,却是以住院的方式。
武汉这个钢筋丛林的城市,与其他的大城市并无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以“四大火炉”闻名的城市,更多了几分炙热。
孤身一人,抱恙在身,没有精力去观赏武汉的人文景观。著名的“江南三大名楼”之一的“黄鹤楼”,万里长江第一桥的“武汉长江大桥”,比西湖大三倍的“东湖”,传说中俞伯牙弹琴遇知音钟子期的地方“古琴台”,这些地方都将与我擦肩而过。
天气太热,人太多,车辆穿梭不停,整个城市喧闹不堪。
天将午,饥肠响如鼓。先去祭祭五脏庙吧。带着满身的尘土与疲惫,在同济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名为“小四川”的川菜馆。饭店环境不错,一楼二楼已经坐满了人。国人的习惯就是往人多的地方凑,我也不例外。特别是在陌生的城市,某个店的客人多,就意味着生意不错,口味应该也不错。
点了一个鮰鱼一个水煮肉片。鮰鱼这种鱼很奇怪,只有大骨头,没有小刺。我小的时候,每次吃鱼都会被鱼刺呛着,为此我常想,如果鱼只长大骨头,没有小刺该多好啊。没想到若干年之后,在武汉真的会吃上这种没有小刺的鮰鱼。
说到鱼,最有名的当然要数武昌鱼了。
因为武昌鱼,因为毛主席的一阕词,才让我对武汉有了更多的了解。毛主席当年在长江边上挥毫写下的【水调歌头 游泳】“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让我对于伟人抒发的迎着大风大浪前进的**豪情不胜向往。
后来读到李之仪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便固执的认为写的就是武汉。
武汉,在我心中,是热情与浪漫并存的城市。
美国的一本杂志说武汉是“中国最平民化的都市”,一位**家说武汉是“中国最大的县城”,可是,在我眼中,武汉,它就像一个家,这个家有着显赫的往日尊严和荣耀,内里却透露着不经意的散漫和鸡毛蒜皮。
武汉话,字正腔圆,婉转中带着些许刚硬。武汉人,自信而又精明。俗语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他们并不忌于谈到自己城市的缺点,他们对武汉的“市井”文化或自嘲,或叹息。
我在一旁想,市井又如何?为何要求人人都高雅?在这湖泊纵横、九省通衢之地,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杂乱、是非风雨和各方文化的交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无法庭院深深深几许。
周围的大厦高高耸起鳞次栉比,在今日的繁荣面前,闭上眼,是“车马如梭人似织,夜深歌吹未曾休”的诗句。
别人的城市,再繁华再漂亮,我想念的,只是那个平凡的小县城。
也许,每个人的幸福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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